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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會追求勝利,但他更想堅持住,留在球場上,而不是黯然離開職業網球的世界。
原本他已經不打算打青年世界盃的比賽,但復健回到職業賽場的前兩次青年賽結果並不理想,梅達諾雷便決定在世界賽上調整自己的狀態,通過世界賽那些介於職業與非職業之間的潛力選手的刺激,來恢復實力。
卻沒想到那一年的世界賽會發生那麼多事。
先是通過小組賽以後,職業圈有名的「浪子」中途加入了西班牙隊。
越前龍雅在職業圈頗為出名。他不算是正式的職業選手,也沒有簽約俱樂部,但他從幾年前開始就參加了不少青年職業賽,以個人選手的身份出戰,拿到了出彩的成績。有俱樂部聯繫他,但他始終沒有與俱樂部簽約,卻不拒絕一些商業比賽。
有傳言說他需要通過職業賽事的獎金和商業賽事的酬勞自給自足。
大多數青年職業選手不太關心越前龍雅的家庭背景,只知道這人大概是曾經打出過傳奇成績的越前南次郎的親戚,本身技術不俗,技巧與越前南次郎有相似之處。
也有越前南次郎的「敵人」試圖找他麻煩,但都失敗了。
越前龍雅那兩年並不會固定在同一個區域打比賽,而是這兩個月在美國,下兩個月就會出現在歐洲,再過半年出現在澳大利亞。人們逐漸給了越前龍雅一個稱號,叫做「流浪武士」。
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西班牙隊之前。
以職業選手的身份和曾經的戰績,梅達諾雷在決定參加世界賽後直接就成為了世界賽西班牙代表隊的主將和隊長。然而那一天,他當著隊伍其他人的面被越前龍雅打敗了。
如果是在受傷之前,還背負著「不敗」身份的他,遭遇這樣的事,他或許會心態失衡,繼而影響到之後的比賽狀態,並產生心結。
然而受傷休養復健之後,他重新站上球場的成績,和在那幾個月遭遇到的一切議論與落差,已經將他的內心錘鍊得更加堅固了。
他已經明白網球對自己的意義,坦然接受了這樣的比賽結果,並邀請越前龍雅加入西班牙隊。
西班牙隊一路過關斬將進入決賽,遇到了日本隊。
他在那次比賽中認識了幸村,並從背景資料里得知了幸村的經歷。
那與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有太多相似之處了,他自然而然與之有了共鳴。
梅達諾雷加入國家隊,原本就是為了通過世界盃的比賽來激活自身,而不是為了什麼榮譽感和責任心。他在那之前並不是國家隊的成員。亞軍的成績並不壞。
他在賽後聯繫了幸村,與幸村有了交流之後,對網球本身又有了新的體會。
之後他很快重新投入職業青年賽,並且開始參與四大滿貫大師杯的比賽和各種邀請賽。
真正進入職業比賽後,他的成績並不算出色。但他早就摘下了天才的光環,心態也有了改變,打法之間多了一些沉穩。這樣的梅達諾雷,比起曾經鋒芒畢露的「叢林獵手」,要更加危險。
他像是「獵人」,狩獵的方式從原本的一味猛攻,變成了伺機而動後用雷霆一擊擊敗對手。
而青年職業選手一代又一代,「不敗」這個王冠始終在傳遞。
那一年的世界賽博格輸了,「不敗」的王冠給了一個美國的職業選手,不久以後又被現在他對面的對手奪去。
仁王雅治。
這個名字最初被他記住,還是因為幸村很在意這個人。
是當時打敗西班牙隊中的日本國家隊中的一員,是當時日本隊中的最強者……這是他後來和幸村交流時,幸村給出的評價。
他從旁觀者的角度,認為幸村和仁王的關係或許很玄妙。
幸村很明顯經常會以「領導者」或者「長者」的態度去面對仁王,哪怕按照官方職業選手註冊資料來看,仁王的年紀要大那麼幾個月。他接受仁王的強勢,卻始終不認為自己會一直輸下去,而是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贏回來。
而仁王在青年賽與幸村的幾次比賽都打贏了,卻在私下裡也會以「部長」稱呼幸村,會有親昵的態度,也會總是躍躍欲試想要惡作劇,去激怒幸村。
梅達諾雷還特地去查詢過「部長」這個單詞的意思。
但他一度很費解:學校里的同學,同齡人,怎麼還會有上下級稱呼?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部長」的意思和「隊長」差不多。
仁王認可的是幸村的領導力,但與此同時,在他實力還沒有那麼強時,他便想過要「下克上」。
這樣的,充滿了東亞氛圍的矛盾關係,讓梅達諾雷挺難理解的。
他不是八卦的人,實在想不明白也不去追究了,只是難免也會關注仁王的成績。
他見證了仁王這一年多以來傳奇式的崛起。
用「見證」這個詞,是因為許多曾經與仁王打過比賽的,在世界盃上見過的人,在仁王一開始打世界盃時,也還是難免抱著人種上的偏見,對仁王不以為然。
而梅達諾雷卻因為和幸村的關係,與某種很難說清的直覺,從一開始便認為仁王會在職業圈打出自己的「威名」,並刻意關注了仁王在職業圈的比賽。
最開始只是普通的內部青年賽,之後是幾個俱樂部的聯合青年賽,再後來是四大滿貫青年杯和邀請賽青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