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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呂士」。
柳生聽不見聲音,但他知道仁王在喊他。
他一顆心突然就落了地。
3、
幸村在和手冢比賽。
而仁王喘過一口氣就從休息區後面溜了出去,穿過球員通道,又往上跑到觀眾席最上面的看台區。
比賽耗費了他太多體力了,他其實全身酸軟。但腎上腺素和競技狀態還沒有這麼快從他身體裡褪去,他心跳得要從胸口蹦出來,從喉嚨里脫出去。
他跑不快,咬著牙抿著唇,不想把心臟弄丟。
他要找一個人。
柳生就在通道的出口等他。
他看到仁王的手勢了,也看到仁王打過招呼後從休息區後面走進運動員通道的身影。
太任性了,這可還在比賽啊。
長久的紳士教育讓柳生的腦子有了這樣的想法,但他的身體卻顯然與他的主人無法達成共識。
他簡直就是條件反射一樣地轉過身,往觀眾席上走去。
他們在看台的中間,要走到與球員通道想通的最上面的看台區還有挺遠的距離。
希望不會給人帶來麻煩,柳生想。
他邁步時桑原有些詫異地喊了他:「你去哪兒?」
「……洗手間。」柳生說。
穿過人群站在那個通道口前時柳生還覺得自己鬼迷心竅。無論如何這也太不像他會做的事了。但是看著他給他打手勢的仁王的眼神太亮了,即使隔了那麼長的距離還是讓柳生覺得自己體溫上升手腳發軟。
他會在這裡吧。
我們的默契會出問題嗎?
站在通道口時柳生還忍不住這麼想。
他在那裡等了兩分鐘,等來了他的戀人。
還穿著隊服的仁王從有些昏暗的通道里小跑著上來,額上是細密的汗珠。
他甚至都沒有放慢速度,就那樣一頭扎進了不由自主張開手的柳生懷裡。
4、
仁王心跳得很快。
他把額頭在柳生肩上蹭了蹭,讓汗濕的劉海分開。
「不錯嘛,沒有走錯,我們還是很有默契的。」他這麼說時聲音裡帶著笑音,是他自己聽也能聽到快樂情緒的語調。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
柳生擁著他,雙手環過他雙手在他背後拍了拍:「差不多就行了,仁王君。」
哦,果然是這樣。
這個傢伙就不會說些更煽情的話。
仁王抿了抿唇。
他還是很快活。
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擁抱。
柳生比起渡邊前輩要瘦多了,抱起來也遠沒有渡邊前輩那麼軟,那麼滾燙。
但柳生身上有他很喜歡的味道。
不是香水的味道。
仁王覺得在自己喉嚨口跳動的心臟又要蹦出來了。
他抬起頭,後退了一步,拉起了柳生的手:「……走,去洗手間。」
5、
比賽進入白堊化階段時球場的洗手間是很冷清的。
仁王趁著安保人員不注意,拉著柳生進了球員通道。那裡面的洗手間,就更冷清了。
他把柳生扯進洗手間裡,又把門後面的「清理」立牌放在門外,反手鎖了洗手間的門。
「適可而止吧,仁王君。」柳生說。
仁王才不管他說了什麼。
打贏比賽的人,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仁王回過神把柳生往洗手台上一推。
快從喉嚨口脫出來的心臟要送給他喜歡的人。
掉在地上就太可惜了。
6、
他們誰都沒有經驗,因此這個吻顯得倉促又潦草。
運動員的肺活量也沒有給兩個人帶來什麼幫助,似乎是在雙唇相觸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嘴唇和嘴唇在打架,牙齒和牙齒相撞又酸又疼。
但仁王雙手箍住了柳生的腰。
其實他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柳生動不了,也不想動。
他們終於學會除了抬槓以外另一種用舌頭打架的方式了。
7、
球場外隱約傳來歡呼和憤怒的喊聲。
仁王和柳生顫抖著分開。
他們在親吻時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因此此時都覺得有點肺疼。
他們側過臉喘氣,都有些臉紅。
柳生摸到了仁王有些冰涼的手臂。
是出了汗又被風吹乾才會有的帶一點黏的涼。
他的潔癖應當讓他嫌棄出過一輪汗身上的T恤都還是潮濕的仁王的。
但柳生就是覺得他懷裡的是太陽,是月亮,是他想要抓在懷裡不放走的東西。
我的。
8、
他們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
仁王還抱著柳生,無師自通地在柳生的側頸舔吻。
他小聲抱怨,說柳生的眼鏡弄得他鼻子疼,說下次接吻要先摘眼鏡才行,說他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睛。
柳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他。
怎麼能讓你看到我的眼睛呢?
他訴說了我對你的臣服。
柳生總想抓住主動權,卻不得不承認主導他們關係的天秤漸漸往仁王的方向傾斜。
他好喜歡他。
9、
外面有尖銳的聲音在間歇地喊幸村和手冢。
仁王終於清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始關心他們的部長的比賽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