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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切原別再練了。
「早點回去,記得寫作業。」
切原喘著氣扶著膝蓋,眼圈要紅不紅的。
他抬起頭時神色讓真田嚇了一跳:「你是不是不舒服?」
切原搖了搖頭:「……柳前輩,去哪兒了?」
「蓮二有點事。」真田也沒多做解釋,「對了,周末他的補習原本排了周六下午和周日下午對吧?周六下午他有事,換成我了。你記得準備好英語練習。」
到底有什麼事那麼重要?
連網球部的練習都可以丟下?
切原有些煩悶,卻又無處言說。
他想起兩年前柳為了他放棄柳在U17訓練營的事,在不知道有敗者組存在的那個時候,就相當於柳把一個與國際網球世界交流的機會讓給了還不夠成熟的他。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前輩呢?
立海大的前輩們都很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都給予了他很多幫助。
但柳前輩是不一樣的。
到底哪裡不一樣呢?
切原又答不上來。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頸,覺得全身有無窮的力量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3、
切原給柳打了電話。
他太想柳了,沒來由的,在這個天氣悶熱的下午。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了:「怎麼了,切原?迷路了嗎?」
我在你眼裡除了迷路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嗎?
切原委屈地癟了癟嘴:「柳前輩。」
「你現在還沒回家?」
「……沒有。」
「還在練習嗎?」
「……不,我要回去了。真田前輩也在。」
切原並不想真的讓柳回來「送他回家」,因此解釋了一下。
柳在電話那頭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
切原不想再那麼被動,便話趕話地問:「前輩,真田前輩說你周六下午有事,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啊,補習的事嗎?那天下午我……」
柳的話沒有說完,隱約被另一個有些耳熟的低沉的聲音打斷。
「教授,你剛才想要找的……」
切原渾身像是被冷水從頭澆到尾,又像是腳下有火在烤著。他陷入冷熱交替之中,一面心火燒的眼睛都紅了,一面又覺得風吹得帶著汗的運動服掛在背上有些冷。
切原忍不住低下頭,明明柳在電話那頭什麼也看不到卻還是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亂糟糟的頭髮在風中抖動:「前輩,你……在青學嗎?」
「啊,是。你剛才說什麼?補習的事嗎?我記得我拜託真田了。」柳說。
切原嗯了一聲:「那沒事了,我掛了,前輩。」
切原掛了電話,呼出一口氣,蹲了下來。
4、
切原真的很討厭乾。
明明他的前輩對他那麼好,但從敗者組歸來後,重心卻從來不在他身上。
他想說聲謝謝也找不到機會。
柳會找三津谷前輩一起繼續研究數據網球,日常時間經常與乾走在一起,「教授」來,「博士」去的。
就算去了澳大利亞打世界盃,數據組也總在一起行動。
柳會摸摸他的頭頂,會給他塞零食。
但有什麼事柳只會找幸村和真田一起討論,如果是網球上的練習,也只會和數據組一起研究。
切原想,他到底要的是什麼呢?
我在柳前輩眼裡,是不是只是個麻煩卻必須要照顧的後輩呢?
5、
切原決定去找柳了。
他渾身發熱,全身都是幹勁,覺得他完全可以直接去東京,找到青學,找到柳。
咦,兩年前他坐錯車到青學,坐的是哪一輛車來著?
他們當時是去哪所學校打練習賽來著?
切原衣服都沒換,把球拍往網球袋裡一塞就跑了出去。
從更衣室出來想叫切原快點換衣服他要鎖門了的真田看著切原的背影:「……?」
真田壓了壓帽檐:「太鬆懈了!」
6、
然後真田在兩個小時後接到了切原打來的電話。
7、
「你到底要幹什麼。」真田在一個他記不住名字但查了手機轉了兩條線才找到下車的車站口找到了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切原。
切原抬起頭,眼睛徹底紅了,不是惡魔化的那種紅,而是泫然欲泣的那種紅:「真田副部長,柳前輩是不是,是不是討厭我——」
真田眉頭一挑,伸出手,摸到了切原滾燙的額頭。
8、
柳趕到醫院時醫院特殊性別發育科的走廊上只有真田在。
雖然真田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但他依然覺得性別分化不需要太多人來關心,是小事。
他原本甚至都不打算叫柳來,但是切原的分化來的太快,也太罕見了——連帶著第一次發情期一起到來。在還沒到醫院時切原整個人就軟了下來,真田耐不住切原抱著網球袋哭的嚶嚶作聲的,被吵的腦子疼,只好在一聲的建議下給柳打了電話。
柳很快就到了。
他從電話里知道切原分化的消息,有些詫異。
「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
9、
「柳前輩,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會。」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怎麼總是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