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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角在仁王所在的組合解散和成員解約之前,因此片方也為解散風波點了一把火——這可是炒作的大好時機。
電視劇一拍就是三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深山老林里。
幸村沒來探過班,倒是隔個三五天會給仁王打電話。
仁王隱約覺得有些過了。
他和幸村沒有聯繫的這麼頻繁過。
算起來,他在幸村身邊,也有五六年了。他也是可以在採訪時笑著說自己已經不年輕,再唱跳會有些累的年紀了。
他一直以為,和幸村的關係,會漸漸就斷掉——在他「年老色衰」(說起來幸村本人要比他好看啊)以後。
所以現在呢?是什麼趨勢?
仁王不敢細想。
他覺得自作多情這種事太危險了。
9、
有什麼風波已經起了。
仁王能感受到,但他寧願裝聾作啞。
不僅僅是幸村本人在改變的態度,還有大環境,和市場的動盪。
那是操盤手才有資格插手的博弈。仁王自認只是一個棋子,不需要摻和進不屬於他的戰場。
10、
入秋的時候幸村病了一場。
仁王收到消息時還在節目錄製現場。柳像是隨口聊到一樣提了一句。仁王拿著礦泉水瓶的手頓了頓,聞香而知雅意地問了問情況。
他不太想知道這是幸村的意思還是柳的意思,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別。
這個通告結束後我還有什麼工作?他問柳。
柳翻了翻筆記本,說明天還有一個雜誌訪談,和雜誌社約在公司的會客室,晚上有一個試鏡。
晚上的試鏡?仁王挑了挑眉。
柳淡然地點了點頭,說算是私人見面。黑澤導演的新電影在籌備期,你可以去試試。
……黑澤導演?
那可是出名的新銳導演,擅長文藝片,已有的三部電影口碑都很不錯。至於票房……文藝電影就別提什麼票房了。
仁王沒有說話。
柳便補充說,這部電影是我們全部投資的。你先去試試。
仁王嗯了一聲,打開了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水,又把瓶子放在旁邊。
他掩飾住了自己的表情,轉身上台時又是完美的微笑。
虛偽。
算了,整個世界都是虛偽的。
這種虛偽的世界,只配得上虛偽的我。
仁王做著反應錄完了節目,上了保姆車變閉目養神。車子停下來時他看到了熟悉的車庫。
他扯了扯嘴角,開門下車。
神奈川中心的這棟公寓他常來。
理論上這可以算是幸村送給他的房子,不過除非需要見面,仁王也不會一個人來。
雖然不管從安保的角度還是從住宿質量的角度,這套兩百平的躍層都比他剛搬出來大半年的兩室一廳的組合宿舍要好,也比他現在租的單人公寓要好。
仁王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所以他一百零一次想,我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開門進去時客廳的吊燈是開著的。幸村捧著一本書坐在沙發上。
「在這裡看書對眼睛不好。」仁王隨口道。
幸村抬起頭,臉色有些蒼白,微笑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合起書對著仁王招了招手。
11、
親吻時仁王直視著幸村的雙眼。
這個人就是溫柔的面相,就連眼紋都是溫柔的,瞳孔里仿佛蘊藏著水波。只是這些水波大部分時間會結冰,會像利箭一樣刺傷別人。
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人呢?
「雅治。」
結束親吻時,幸村用額頭抵著仁王的額頭。他拇指摩挲著仁王手腕內側的脈搏,聲音放得很輕:「你想走嗎?」
這種說法真是像言情劇一樣。
仁王喘了一會兒,嘴角隱約帶著冷笑的痕跡。他反問道:「你厭倦了嗎?」
12、
哪有哪個人想要和小情人分手還問一問願不願意的。
仁王帶著埋怨這麼想。
然後幸村伸手按住了他的後頸,把他往下壓。
13、
客廳的吊燈實在太亮了。
仁王仰靠著沙發背時才覺得有些受不住。
他回想起剛才幸村像狗血偶像劇一樣的台詞,處於某種說不清的心情,抬手抓住了幸村的肩膀。他被過於明亮的燈光和有些彆扭的姿勢逼出一點淚,便索性帶著情緒醞釀起台詞來。
上次他做配角演的那部戲裡好像有相似的橋段?
女主的台詞是什麼來著?
「你……打算丟掉我嗎?」
話音落下時幸村嘶了一聲。
他停下來,對上仁王有些彆扭的神色。
大概是沒有真正入戲,仁王講完台詞就開始反省起一年前的自己。他想,當時不應該吐槽女主演技不好的。這種台詞誰來說都受不住。
然後幸村按住他還殘留著染唇液的唇。
大半在親吻時被吞掉了,還有些殘色,頗有些驚心動魄的意味。
「這種話可別亂說啊。」幸村說。
仁王眨了眨眼。
「哦。」
「你想談分手嗎?」他問。
幸村抱著他轉了個身。
「你想走嗎?」他又問了一次。
其實仁王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但他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