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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工作室的新媒體運營編輯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直起了腰:「可我怎麼聽說老大是同性戀啊?!」
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仁王身上。
仁王有些牙疼。
他有些傷腦筋地側過頭,卻突然在不算十分熱鬧卻也不冷清的酒吧里見到了某個有些眼熟的背影。
……Puri
他異常的視線,被喝了酒就無法無天的下屬們發現了。
於是他們都起鬨起來:「老大!果然你是心裡有人對吧!」
「去搭訕,去搭訕!」
「不,這是看到哪個美女了?!」
……
仁王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他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裡面酒還剩大半,幾乎是根本沒喝的程度。
這讓他清醒到現在,也讓他開始煩惱等會兒怎麼讓這些美其名曰「來酒吧開眼界」卻沒跳舞也沒玩遊戲,就顧著一邊八卦一邊喝酒還醉了的下屬們要怎麼安全回家。
一個個送嗎?
……或者,向警察叔叔尋求幫助?
仁王想著突然就笑了。
他站起來,往他覺得眼熟的那個背影的方向走去。
2、
真田的忍耐度幾乎到達了定點。
這其實不是不好的地方,他知道。
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是一個適合團體聚會的水吧。
半開放的幾個卡座都坐著大概是辦公室聚餐的人,以至於熙熙攘攘的聲音聽起來和居酒屋也沒什麼兩樣。沒有放歌,而是由一個拿著吉他的歌手在角落唱著民謠,也接受點歌,更遠一點的獨立座位反而帶著一股文藝的氣息。
但這樣的場合還是讓真田感覺不自在。
他平日裡是不會參與這類聚餐的。但這是他從一線轉為文職第一天,從各種方面考慮他也都需要參與這次聚餐。
但……
但之前幾年過於緊張的一線刑警生涯讓他對這樣的場所保持著最高的警惕。他沒辦法去放鬆享受環境,也沒辦法顧及這樣的場合應該達成的一切社交目的。
燈光閃了一下。
一瞬間真田在光影里看見了幾張熟悉的臉。
當年立海大網球部在烤肉店的聚餐,環境和這裡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氣氛也是。他們可以笑著鬧著,也可以為了一塊肉差點在爐子旁打起來,就連一片生菜葉都值得爭執一番。
他曾經因為那樣的「鬧劇」而不滿,覺得他的隊友們實在是太鬆懈了。
但現在想起來,那樣的場面也得太過分了一些,叫人受不住覺得心裡難受。
真田略有些恍惚。
他因為恍惚而錯過了還有些尷尬的他的新同事們的神情變化。
而後一隻手落在他的肩上。
真田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條件反射想按著那個人的手就直接把人按在地上。
但視線的速度快於動作,而某張臉十幾年都沒有變過,熟悉的讓人牙根都癢起來。
真田愣住了。
他反手按著仁王的手,力氣還挺大,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而仁王微皺起眉,又鬆開:「我還沒打招呼?」
真田有些尷尬地醒了神。
他咳了一聲,鬆開手:「仁王。」
「好久不見,真田。」仁王挑了挑眉。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真田所處的尷尬境地。
不至於吧,十幾年過去了副部長的社交技能一點兒都沒長進?不,就算社交技能沒長進,光憑氣場,他們立海大網球部的副部長也足以維持主導地位了吧?這是怎麼了?
3、
「我的朋友和我打賭。」仁王笑道,「賭我能不能成功搭訕這位……帥哥。」
他停頓了很短的時間,才說出了最後一個詞。
然後他笑容加深了:「所以我就過來了。當然這算是作弊,因為我和真田很早就認識了。是吧……副部長?」
他念出這個單詞時還有些少年時故作張揚的語調,帶著很難分清是哪個地區的口音。
真田因為這個語調而皺起了眉。
他覺得仁王笑的太假了,是不能再假的笑法。
但他習慣性的呵斥停留在唇邊。
出於某種不知名的理由,他默認了仁王的說法,並突然拿起面前的酒杯灌了一大口。
點的雞尾酒,很甜,調了果汁,酒味不濃。真田因為甜味而皺起眉。
而仁王的視線停了停,抬起手很輕地搭在真田的肩上。
他的手指隔著一層襯衫在真田的肩頭繞了個圈:「所以現在,介意我繼續我的賭注嗎?比如讓我單獨和真田敘個舊?」
他笑的溫和時是很少有人能拒絕他的。
包括分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而或許,只是或許,其他人也因為這個要求而鬆了口氣。
真田跟著仁王走出酒吧的門時因為這個聯想而呼出一口氣。
他突然有些厭惡自己,因為妥協,也因為毫無緣由的遷就。
「你在說謊,仁王。」他說。
仁王嗯了一聲,毫不在意:「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擅長說謊。」
「連我也聽出來了,這算是擅長?」真田嘲諷地道。
仁王哼了一聲,語氣卻還是帶著笑意:「這是我願意讓你知道。不然你以為,比呂士每次都能識破我的騙局,真的是因為他的眼神特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