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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走出醫務室的,很慢地走到剛才打比賽的球場,途中還遇到了比他還悽慘的丸井和木手,順便和關係還過得去的同班同學聊了兩句。
「對了,接下來是真田的雙打,你要去看看嗎?」丸井說。
仁王愣了一下:「真田?雙打?」
他當然要來看這場比賽,並且一靠近球場,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一通亂打也沒用!對手是一個人,讓他跑全場,靠持久戰獲勝吧。」他們的副部長站在球場正中央嚴肅著臉道,「你聽見沒有?!亞久津仁,我和你說話呢!」
「不要命令我!小心我揍你!」豎著眼睛炸著頭髮一臉不友善的少年沉聲道。
仁王在球場不遠處的走道上聽見了隻言片語,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他左右看看,找了棵樹靠著,索性就站在這不遠不近的地方從上到下看起了這場比賽。
而下一秒,固執地想要執行自己計劃的真田,用起了「山」。
而他打出的球,被二刀流的大曲次輕易回擊了。
球的力道太大,球拍脫手而出。
「亞久津!」真田睜大了眼睛。
他的球拍直直擦過亞久津的側臉,再往上一點就會插進眼眶。
「嘶。」仁王皺了皺眉,幾乎能感覺到那種疼痛。
他按住了自己的左手肘。
球場內外都因為這件事的發生而陷入了沉默。
那個亞久津……被真田的球拍砸到了?!
世紀大戰要開始了嗎?!
血從亞久津的側臉留下來,被劃開的扣子很明顯。真田因為鮮血而握緊了拳頭。
但亞久津瞥了一眼真田,冷淡地擦了一把鮮血,轉身撿起了自己的球拍。
他一副不打算計較的樣子,讓等待著什麼的旁觀者都驚訝起來。
仁王靠著樹勾起唇。
他想就這樣算了?
不會的。
就算亞久津是這麼想的,他們的副部長——
「等等!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不能原諒自己!」真田握著拳頭大喊,「揍我!」
真是一模一樣。
仁王想,喊出這樣台詞的真田,真是和關東大賽結束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總是這樣,讓人家以為我們立海大是什麼奇怪的地方就不好了吶。
他舒展了眉眼,等著看亞久津的反應。
是會真的伸手揍嗎?還是延續他之前不在意的打算?以亞久津「不要命令我」的名言,哪一種都顯得不夠恰當。
而亞久津就在仁王期待的目光中回過了頭。
他冷淡地盯著真田看了兩秒,猛地抬起了腳。
啪!
「Puri~」仁王又想吹口哨了。
「我可沒讓你用踢的啊……」真田捂著自己的肚子。
然後亞久津伸出了手:「你太緊張了,打自己的網球就好了。」
仁王眯起眼。
他看著真田和亞久津交握的手。
亞久津仁嗎?
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仁王這麼想著,給了亞久津一個頗高的初印象分——儘管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亞久津,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不管怎麼說,作為立海大的選手,該有的傲氣總是有的不是嗎?
不過就憑這一腳……
「我有點喜歡他。」仁王自語道。
他抬起手想要摸自己的小辮子,但拉扯的肌肉催生了劇烈的疼痛。
他嘶了一聲,嘴角的弧度卻沒有變。
然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肘上的繃帶,閉了閉眼又睜開。
1、
亞久津有些不耐煩地接過優紀遞過來的垃圾袋。
「太忙了嘛,你就走一趟?」優紀雙手合十期待地看著他。
亞久津哼了一聲:「不要命令我!」
他拎著垃圾袋走過咖啡廳的拐角,發現最近的街角的垃圾桶應該在的地方空無一物。他對著標記的地面皺起眉,罵了句髒話。
繞過一條街還有一個垃圾桶,在巷子裡,而巷子常年充斥著抽菸的社會青年和自以為了不起的干架。亞久津熟悉那裡。
上午十點,社會青年起得來嗎?
起得來也無所謂,大不了打一架,剛好活動筋骨。
「嘁。」亞久津轉過身往那條巷子的方向走。
砰!
是什麼砸到牆面的聲音。
亞久津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
他拎著垃圾袋,一隻手還插著兜,冷著臉轉過彎。
在視線里出現一抹銀白時他隱晦地皺了皺眉。
他沒有停,直接穿過在巷子裡的兩個人,對一個人按著另一個人拳腳相向的情景視而不見。
「……亞久津!」被按著的人喊他,「亞久津!救我一次!我……啊!!!」
亞久津把垃圾袋丟進垃圾桶里。
他轉過身,對某個人用膝蓋頂著另一個人胃部,手還掐在那個人脖子上的行為視而不見。
而在牆上動不了的人聲音都變了:「亞久津!」
「你別叫啦,他說不定更願意幫我呢?」下手格外地狠的人語氣里卻帶著笑意,古怪的語調大概是哪裡的方言,又或者只是故意這麼說的。
亞久津豎起八字眉哼了一聲:「別命令我!」
「我沒有啊。」一邊無辜應著的人往後退了退,又很快前沖膝蓋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