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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演技,他知道,他甚至能解析出當時的心情。他自以為的心情,根本沒有畫面里出現的人的溫柔的十分之一。
那仁王呢?
又是在想到誰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沒有在戀愛嗎?
「不打算隊內戀愛,嗯?」坐在身邊的不二小聲說,語氣裡帶著調侃。
幸村沉默著。
他維持著自己慣有的笑臉,沒有給攝像機捕捉任何異常的機會。
但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
很微妙的,在一個不合時宜的時刻,在一個出乎意料的地點,以一種很套路的方式。
「仁王的戀愛緋聞不可能完全是假的吧。」不二接著說,「雖然你們處理的很及時。」
「他惹到你了?」幸村說。
不二沒有否認。
一貫溫柔又睚眥必報的人笑起來時清爽如春風,幸村卻覺得吹著他的是雨里的暴風:「有些人言不由衷的很嚴重呢。幸村,你作為隊長,什麼感受?」
什麼感受?
你指的言不由衷,具體是什麼呢?
我為什麼要聽一個別的組合的人談自己隊員的八卦?
屏幕上,幸村在夸仁王。
夸仁王進步明顯的唱功。
身後仁王拍了拍他,說隊長,我都不知道你誇過我。
幸村伸出手覆在了仁王搭在他肩上的手背上。他感覺到仁王很輕微地抖了一下。
「我當然會誇你。」幸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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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說過什麼嗎?」幸村問。
他實在是很了解自己的隊員的,儘管現在他懷疑自己對隊伍的掌控力並沒有那麼強。
他從這段時間的經歷里拼湊出了大半的事實。
他想仁王大概在不二心情不好的這段時間裡做了什麼,而他做的事又讓不二找到了些許把柄。
用把柄來形容可能不太恰當,但幸村判斷這是可能對隊伍造成傷害的事。
他很護短。
所以他認為這是把柄。
不二彎著眉眼。
他和幸村是很合得來的,但這不能改變他們站在兩個不一樣的立場上。從某種角度上,仁王踩到了他的底線。因為沒有越過去,所以不二才有閒心「曲線救國」,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有多友善。
就算他深刻的知道,把某些事捅破,對誰都不是好事。
他自己已經這麼痛了,何必讓別人一起痛呢?
但仁王本身就是不懷好意的。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痛苦,他會讓人如願以償嗎?
不管做怎樣的選擇,似乎都中了仁王的下懷。
不二想,立海大王者團盛名在外的人,「欺詐師」。一個不適合「ol」的稱呼,卻很適合本人。
而這個人在幸村缺席的那一年裡,飛快地成為了立海大王者團第二個重心。
「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呢?」不二說。
他們聊天的語氣很柔和,甚至不像是在相互質問。
幸村想果然。
一不留心,就在作妖。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但就算是他這麼討厭「變故」,討厭一切在王者團登頂路途上意外的人,也從來沒想過阻止仁王。
他把ol的工作看的很重,但甚至會心疼仁王為了同樣的目的付出的一切。
這真奇妙。
「我知道了。」幸村心情複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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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該注意到的。
幸村想。
不管是仁王的特殊,還是他自己的失常。
但沒注意到也不是他的錯。畢竟生病歸來後,他真的太急切了。人在急躁的時候總會忽略掉一些東西。
況且他的隊伍在他缺席的時候發生的變化也太多了。這都是需要他花時間整理接受的。
但我還是懈怠了。
他想。
畢竟仁王表現得那麼明顯。
大概是太多的「意外」總是恰到好處打斷了他可能會靈光一閃的時間點吧,幸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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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輪的錄製正式結束,結果也結合網絡上的投票和現場計算的積分重新合算過。
訓練營的房間重新分配過,原本鎖住的二樓房間全部打開,而之前用來給敗者組住宿的通鋪則是鎖上了。
讓這些早就出道的藝人太長時間住早就拋棄的「地下室宿舍」也實在是很折磨人了,畢竟由奢入儉難。
仁王搬著行李進房間。
他的舍友是樺地,而另外兩個人已經在投票中被淘汰了。
兩個人住四人間?
仁王這麼想著,選擇了左邊的上鋪。他喜歡住上面。
然後他把行李箱打開,一些衣服直接放在下鋪上。
一人一邊,不是剛好嗎?下鋪也是他的。
這麼想著,仁王把自己的十幾頂鴨舌帽全掛在下鋪的床架上。
幸村進來時他已經把自己的床單鋪好了,帶來的抱枕也丟到了上鋪,自己卻斜著躺在下鋪的床架刷手機,鞋都沒脫。
幸村看著人沒正行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把門一關,走過去,把見到他來想要坐起來的仁王重新按回去。
「你沒事去招惹不二幹什麼?」他說。
仁王一時之間心跳加速。
他想幸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他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但抬頭去看幸村又發現幸村的表情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他有些遲疑:「……我招惹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