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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的電話是跟著的經紀人接的,又過了十幾分鐘才回撥,背景音頗為嘈雜。而仁王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他說比呂士你看著補全吧,算共同作曲不就好了嗎我現在腦子裡根本沒有印象你說的是哪首曲子啊。
掛了電話以後幸村試探地問,仁王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嗎?
你覺得呢?
柳生轉了轉筆不算正面地答覆說,他心情不太好。
真糟糕呀。
幸村想,錯過了同伴們那麼多的時光,現在連他們的基本狀態都沒辦法掌握了。
作為隊長,這算是失職吧?
9
柳生補全的曲子沒有任何問題,編曲也做的很流暢。當初被趕鴨子上架的作曲系新生,現在也是一個得到認證的「創作ol代表」了。
只是幸村還是有點不太滿意。
有些想要強調的東西,並沒有表現出來?
你這樣說我是不會明白的。
柳生推了推眼鏡。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很意向化的。
幸村說。
他想,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曲子裡表現出來的情緒,反而在聽未完成版的曲子時更明顯一些。如果找仁王聊聊看大概能找到頭緒。
只是仁王這段時間……現在回宿舍能找得到人嗎?
他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仁王嗎?他在公司。」
「在公司?他白天不是在神奈川有活動嗎?」
「活動結束以後問他要不要回宿舍,他說還是再練習幾遍就回公司了。」
幸村聽著有點上火。
他索性上了樓,發現練習室的燈果然是亮著的。
solo出道的第二周,已經放送的兩個歌謠節目的成績都很不錯,在前五的位置,在告別舞台之前拿到一位也是可以期待的。
空降一位這種事公司里誰都沒有想過,畢竟仁王在團隊裡的定位不是vocal,而現在更為人所知的rapper反而是切原,因此打歌期出演的一個電台和一個online直播節目裡都是dance擔當的說法。
既然如此,在舞台表演上也要更下功夫。
幸村認識仁王也有五六年了,從練習生時期到一起出道。
他大概知道仁王是個不會示弱的性子。
已經站在了那個高度,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想要下來的。
那就只能練習了。
可白天仁王才結束劇組的宣傳,再過兩三個小時又要去化妝室然後準備清晨的音樂放送……
他不需要睡眠的嗎?
幸村微皺著眉推開了練習室的門,第一眼就是被霧氣覆蓋的小半片鏡子。
「仁王?」
沒有人應答。
幸村走了進去,側過頭看到門背後的牆上靠坐著一個人影。
寬鬆地衛衣的帽子搭在頭上,雙腿蜷曲著靠坐在牆角,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可怎麼可能睡著?
某人精神敏感,有一點光線或者有一件聲音就沒辦法踏實入睡,弄得總是睡眠不足不得不在保姆車上補眠。
所以……
幸村快步走了過去,抬手覆在了仁王露出來的後頸上。
發尾被汗沾濕,很涼。可觸手的溫度卻很燙。
「你在發燒?」
「……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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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可能也許是發燒。
仁王想。
他覺得冷,控制不住的那種冷。
但也可能只是練舞出汗太多造成的冷,四月的夜晚溫度並不算高。至於頭暈之類的,睡眠不足的關係?胃疼也是老毛病了。
腰酸背痛什麼的練習久了也都會有的。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他說。
「所以你是打算就這樣坐著一直到要去工作嗎?」幸村問道。
他聲音有些發涼。
仁王大概能感覺到幸村在生氣。
生什麼氣,他當然也心知肚明。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他反而一點兒也不慌張。
「我等會兒當然會去換衣服,旁邊不就是休息室嗎?可以睡覺的。」
「那你現在為什麼坐在這裡?」
「沒力氣了。」他對著幸村彎了彎嘴角,整個人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撒嬌也沒用。」幸村沒好氣地拍了拍仁王的後頸,力道卻很輕。手掌底下冰涼的汗和滾燙的體溫讓他沒辦法現在就找人算帳。
生病的人是不講道理的,更何況是平時就不怎麼講道理的人。
仁王撇了撇嘴抱怨說誰在撒嬌啊,手卻自動自覺抓住了幸村的袖子。
他真的覺得冷,而幸村身上的溫度是暖的。
「鬆開。」
「你好殘忍。」
「身上都是汗。」幸村說完停頓了一會兒,「換衣服去。」
「沒力氣。」
「……」
仁王站起來時晃了一下,低血糖讓他有幾秒眼前發黑。明明已經休息了不短的時間,但還在不停地出汗。所以才很冷啊。他這麼想著。
跟著仁王的經紀人在仁王走進更衣室地時候出現在練習室門口,拎著一袋子的藥,見到幸村還露出驚訝的表情:「幸村君,你沒有回宿舍休息嗎?」
「嗯,我來找仁王的。」
「哦,這樣啊。」經紀人放下袋子,忍了一會兒還是說,「那你勸一勸他,有時間就回去休息吧。總是睡在練習室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