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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吃啊,不懶得剝嗎?」關容問。
陳越持搖頭:「我不愛吃瓜子。」
西風夜色小火爐,陳越持發現自己酒量確實不好,第二杯下去就開始頭暈。兩個人不怎麼說話,只是時不時交換著手裡的酒杯和碟子。
又一回,關容把酒杯遞給陳越持,依然避開了陳越持的手指。酒意上頭,在關容著意收回手指那一瞬,陳越持耳朵里嗡一下響。
他立刻放下酒杯,一把抓住關容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腕,委屈地問他:「你為什麼不碰我?」
第27章 宿醉
關容明顯是懵了一瞬,而後想抽回手:「弟弟你醉了?」
「為什麼啊?」陳越持抓得更緊。
關容有點怒了,反而不再掙扎,笑著反問他:「不是你不想碰我的嗎?」
陳越持一怔,想起好像是這麼回事,鬆開手。關容的手腕被他抓得青白,幾秒過後開始泛紅。陳越持慌了,低聲一連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關老師。我可能是喝多了。」
關容不理他。陳越持在臉上抹了一把,稍微清醒了一點,垂著頭說:「我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哥。」
「別喝了。」關容簡單地應。
陳越持搖搖頭,又靜了一會兒,問:「你真的是做那個的嗎?」
關容不怒反笑:「哪個?」
陳越持說不出話,喉結徒勞地滾動片刻。關容很平靜:「你心裡有疙瘩是正常的,也不是誰都能接受后街的人。」
「不是,我上次是因為……」陳越持有點著急,而且愈著急愈委屈,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沒有不接受,更沒有瞧不起。」
關容聳聳肩。後來看他急得滿臉通紅,說:「好了,我知道了,不用這麼在意的。不是什麼事情,我不介意。」
從這句過後,他溫的酒不再遞給陳越持,只是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後來他好像也有些醉了,外面的雨卻還沒停。
「沙發床上睡吧。」關容說。
陳越持點點頭,但是一時沒有人起身。
鋼碳結束了它的使命,逐漸變成銀灰,室內溫度卻還很高。陳越持覺得身上熱,並且暈得越來越厲害。
後來關容先站起身,垂眼看他:「還行嗎?」
陳越持搖頭,對著他伸出手,盯緊他的臉,一動不動。僵持了很久,或者說關容權衡了很久,終於也伸出手來。
頭腦昏沉得如同身處睡夢之中,陳越持看了一會兒關容修剪乾淨的指甲,沒有去拉他的手,而是跪起身子,抱住了他的腰。
關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說不出是什麼。陳越持從前只是隱隱約約有感受,這一回才真的確認到。他把臉埋在關容肚子上,貪婪地去尋求那種味道。
「弟弟,你這樣我怎麼睡?」關容無奈地問。他的雙手舉著,沒有可供支撐的落點。
陳越持耍賴一樣說:「你也抱抱我,關容你也抱抱我。」
「怎麼醉成這個樣子?」關容問得低聲且含糊。
聲音傳到耳朵里嗡嗡的,陳越持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一味往前,不停收緊抱著關容腰的雙手,索取地在他身上用力。直到關容也把手落在他背上。
在醉意里擁抱了一會兒,陳越持忽然發力,抵得關容控制不住往後退,摔在了沙發床上。
「喂!陳越持!」關容大聲喊。
陳越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靜止。好不容易才趴下去,決計是不可能再起來了。他壓在關容身上,把臉埋到他的肩頭,挪來挪去,本能地尋找著最舒服的窩。
關容大約也醉得厲害,推了兩下推不動,由他去了。
陳越持終於找到安穩的姿勢,他牢牢地抱著關容的腰,鼻尖抵在關容的鎖骨窩裡,嘴唇壓在他鎖骨上。
靜默了很久,心裡有隱約的躁意露出真面目來,陳越持覺得怎麼都不夠。他想要得到些什麼,就此刻。可是他無處找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自己。
他支起上半身去看關容,關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看得久了,視線里就只剩下關容那雙偏薄的唇。雖然薄,但下唇是飽滿的。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陳越持鬼使神差地低下頭,把自己的唇壓在了那唇上。安靜地貼了一會兒,他覺得還不夠,迷惑地拉開距離,注視半晌,又再壓上去。
內心的躁意比剛才還要強烈,陳越持意識不清醒,只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對。正準備起身,關容驀地張了張嘴。
陳越持的動作靜止了一瞬,而後激烈起來。他像是忽然找到了一個入口,有種鋪天蓋地的喜悅加持在醉意上。
他更用力地去碾壓關容的嘴唇,後來無師自通地學會舔/咬,又第一次發現可以把舌頭頂進關容的雙唇之間。關容的呼吸重起來,他用牙齒輕輕咬了咬陳越持的舌尖,抬手扣到陳越持後腦勺上,攥住了他的頭髮。
那隻手使勁抓頭髮的時候,陳越持在吸吮關容的下唇,五指纏繞發梢的時候,陳越持就勾住了關容的舌頭。
口齒生津,兩個人迷亂地交換彼此。
這個吻太長,這個太長的吻是陳越持的第一個吻,它過分甜蜜,太像夢境,而夢境耗盡了陳越持所有的力氣。在這個夢境中,陳越持先撤開,他在夢境中察覺了自己的捨不得,他捨不得放開關容,但是也捨不得再對關容用力。他的嘴唇挪到了關容的脖頸上,無盡親昵又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