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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下,這樣的位置,更是烘托出了一種氣氛來。
在門口停住,仁王頓了頓,沒去掏鑰匙,反而轉過了身。
他背靠著門看著幸村:「送到這裡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夠我認個門。」幸村煞有介事道。
「那就來個告別儀式吧。」
還記著剛才被幸村扣著後腦勺就親了一下的仁王伸出手臂。
意識到仁王想做什麼的幸村任由仁王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肩背,另一隻手就像是方才在船上自己做的那樣,扣過了後腦勺。
他含著笑意和仁王雙唇相接,把手撐在門上的時候不由得想:雅治啊,時機選的不錯,但是你挑的位置……不太好?
接吻的感覺是很新奇的。
這麼近的距離,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但是更鮮明的認知是,正在吻著的那個人,是他相識十多年的舊友,是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夥伴,是他曾經憧憬過的一道影子,也是他寄託過希望和信念的人。
一邊想要親近,一邊卻害怕太親近,這樣矛盾的情緒,反而更讓他沉迷了。
但仁王吻著吻著,就覺得……
噗哩,明明應該是我主導的對吧?怎麼覺得……
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我自己先靠在了門上,這種角度明顯對幸村更有利啊!
這個吻比船上的那個吻持續了更長的時間。
長到兩個原本都是運動員的人呼吸趨於紊亂。
分開的時候仁王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一半是真的有點窒息,一半是心裡作用。
他強撐著沒表現出來,扯起笑容對著幸村揮揮手:「再見?」
「不請我進去?」幸村也調整著呼吸,卻還有餘裕挑眉微笑。
仁王想了想,還是示弱了:「讓我緩一緩。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了,piyo~」
看了他一眼,幸村點了點頭:「那我走了,晚上早點睡,別熬夜。」
「我知道了。」
望著幸村走進電梯間的背影,仁王拿出鑰匙開了門,又走進了房間。
他關上房門,又一次背靠著門板長出一口氣:噗哩,原來幸村吃軟不吃硬?
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仁王又一次想找手機了:怎麼辦,一遇到和感情相關的事就想找在英國的小夥伴求助啊,難道比呂士在我心中是萬能小蜜蜂?
☆、23
仁王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他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照例關上燈盯著天花板想事情,最後承認晚上的行為一半出於衝動另一邊出於本能。說實話他從前沒想過自己會答應一個男人的告白,就算那個男人是幸村精市。可是這個命題的逆否命題,對他來說卻是很容易判斷的。如果是幸村精市,那麼……
他說什麼我都拒絕不了吧?
仁王想:這可真是讓人驚訝的發現。
那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噗哩,幸村是什麼時候看上他的?……這個等有空再問,反正無關輕重。
他……是什麼時候看上幸村的?
會因為衝動和本能做出那樣的行為,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歡幸村的。至於什麼時候……我怎麼知道?
好的,那就沒有問題了。
仁王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還顯得失序的心跳。
一隻狐狸,兩隻狐狸,三隻狐狸……果然睡不著。
重新睜開眼睛,仁王摸索著從床頭櫃拿來了手機。
已經過了零點,但英國那邊大概是下午茶時間。仁王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無意識扯了扯嘴角。
「搭檔,我今天告別單身了。」——仁王雅治
「你告訴我這件事是為了炫耀呢還是為了炫耀呢?」——柳生比呂士
「我就是覺得這事兒吧,一個人憋在心裡不太好,我都快失眠了,所以決定找個人分享一下。」——仁王雅治
「然後?」——柳生比呂士
「沒有然後了。你繼續忙,我睡了。」——仁王雅治
「……那你既然來炫耀了,至少告訴我一聲你的對象男的女的我認識不認識?」——柳生比呂士
「你不是說要回來實習嗎?回來就知道了。」——仁王雅治
「……仁王君,以後別為了這種事找我。」——柳生比呂士
仁王撇了撇嘴,覺得搭檔真是言不由衷。
他每次找柳生都是自己有空的時間段,那邊的柳生基本都很忙。可哪一次柳生不是在收到了他的信息後馬上回復的?明明自己也很感興趣,就是要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按掉屏幕,仁王把手機重新丟到床頭柜上,翻了個身又一次閉上了眼睛:行了,這下心情好多了,應該不會失眠了吧?
一隻狐狸,兩隻狐狸,三隻狐狸……
十分鐘後,仁王如願進入睡眠。
也許是睡前想了太多心事,他睡的並不安穩。
模模糊糊做了幾個夢,場景變換的很快:立海大在夕陽下冷清的網球場,U17的室內訓練場揮汗如雨的背影,幸村出國那天在機場的登機口,還有打了柔光效果的某個義大利不知名小鎮被鴿子圍繞的沒打開的噴泉池……
最後一個場景停留在宿舍門口。
背靠著門的自己轉過身,看著微笑的幸村。樓道的照明燈很亮很白,背光站著的幸村仿佛多了一個光圈。他忍不住伸出手,一半是想著扳回一城,一半大概是受到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