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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該回國了啊。
他這麼想著,突然就做了決定。
突然。
然後他自嘲地感嘆道,和仁王重遇後,這樣心血來潮的決定,有點多吶。
☆、4
外界對於幸村精市的評價里,一直有一個詞,可怕。
可怕的執行力,可怕的意志力,可怕的天賦,可怕的……總之什麼特質都能冠上可怕的形容詞。
縱使這樣的評價是因為幸村那超乎尋常的地位,但至少說明了一點,就是幸村,確實是一個能讓人感到害怕的一個人。
這樣的一個,經歷過傷痛和失去,又重新從苦痛里站起來的人,對於自我的把握和控制,可以說是爐火純青的了。
那就回國吧。
飛快就做下的決定,好像之前幾年的糾結完全不存在一樣。
至於促使了這樣心血來潮的,某個讓他覺得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進一步確認的前·隊友……呵呵,回了國以後,有的是機會遇見吶。
於是幸村執行力的「可怕」,時隔多年終於重出江湖。
他給自己在義大利的繪畫工作收了尾,又和家裡打了聲招呼,就直截了當地回了國。
家裡人當然是驚喜的。
就連年前剛剛訂婚的妹妹都特意守在了家裡,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離家七載不入國門的哥哥:「哥你突然想開了?」
「哦?我回來不好嗎?」幸村微笑道。
「當然不會不好啊。」妹妹連忙搖頭,「爸媽可想你了。……我也是。」
幸村笑著伸過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頂。
「那這次回來以後,你就不走了對吧?」妹妹在幸村手掌下試探性地問道。
幸村歪了歪頭,想了想,終於還是點頭道:「應該是不會再走了。」
想過面對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但當真做下去了,又會發現其實沒什麼難的。
幸村給自己做了多少遍的心理建設,可在見到熟悉的街道和人的面孔時,所有的武裝都潰不成軍。他到底是想念的。於是他發現,執著的,渴望的,丟棄的,放逐的,到頭來也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選擇,和簡簡單單的一個結果。
歸根到底是被愛包圍著,才能有機會用這麼多的時間來尋找不能接受的答案背後的真意。
而現在,已經夠了。
幸村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這還得感謝數十年來飛速發展的通訊行業。
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通知了,只是隨手拍了張家裡的早餐的照片發到了facebook上,幸村一個字也沒加,把手機放到一旁悠哉地開始享受照片裡的家常。等他吃完早飯擦了擦手,再拿起手機一看,滴滴滴滴十幾條回復已經在下面了。
幸村你回來了?我記得你家桌布的圖案。——柳蓮二
歡迎回來,幸村。——真田弦一郎
啊啊啊幸村你回來了~一起出來玩嗎?——丸井文太
噗哩。——仁王雅治
看起來在外面的就剩我一個了,有種會被排除在聚會之外的預感呢。——柳生比呂士
等等柳生前輩你是忘了我也在國外嗎?!——切原赤也
樓上的兩個重點錯了吧,難得幸村回國我們當然得聚會,你們不在日本是你們自己的損失啦。——丸井文太
幸村歡迎回來,還有文太,你……——桑原傑克
呵呵,大家都很有活力嘛。
幸村笑了起來,他動了動手指,發了今天的第二條狀態。
既然大家都這麼期待,那就定個時間聚一聚吧。要全員到齊應該不難吧?——幸村精市
幾秒鐘的沉默以後,通訊軟體里標著「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的那個群組突然閃了起來。
一陣看似毫無結果的議論和時間表敲定之後——
見面聊吧,我和柳。反正你們的資料我也可以從柳那裡拿到,保證時間表能對的上。——幸村精市
……幸村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柳蓮二
哈哈哈好,早該這樣了嘛!柳你就別辯解了,本性難移這個詞就就是為你而準備的哈哈哈!——丸井文太
怎麼了?有什麼意見嗎蓮二?——幸村精市
……不,沒什麼。——柳蓮二
事已至此,柳很有效率的就直接決定了那就今天見面吧。
兩個人約在了距離立海大不遠的一家新開的咖啡廳里。
夜裡的咖啡廳坐著零零散散一兩對談情說愛的戀人和幾個蹭網的小年輕。幸村找的角落的位置正靠著窗,還能有閒心托著腮觀察幾年來神奈川的夜晚的變化。
柳下班之後就過來的,步履卻並不顯得匆忙。上班族常見的西裝和公文包,依舊被他穿出一股傳統又溫雅的味道來。
他直接坐在了幸村對面的位置,先招來店裡的服務生給自己點了一份咖啡廳一般都有賣的吐司煎蛋。
「沒吃晚飯?」幸村含笑看他。
「我剛下班。」柳回應道。他合起點單冊:「再給我一份熱牛奶和肉醬意面。」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
等到服務生走了,柳才重新看向幸村:「這次回來多久?」
「你應該換一個問法。柳。」幸村這麼說道,「況且,日本不是我的家?」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打算再走了?」
「出差旅遊當然還是會出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