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不是因為記得,仁王也不會在異國他鄉,七年未見的情況下開口求助。
更不會心安理得住到幸村的家裡,蹭吃蹭喝蹭住。
欺詐師練的最爐火純青的能力,其實是察言觀色啊。
幸村握著方向盤,心裡想:仁王這麼擅長察言觀色……怎麼還沒領悟到他這段時間看起來挺反常行為的意義呢?
唔,應該是沒想到那個方向。
也對,正常人也很難想到那個方向。
不過仁王也不是正常人啊。
那他就……再推一把?
幸村勾著一抹帶著深意的笑,開著車駛進了臨山的公路。
仁王吃完幸村帶的早餐,覺得有點困。
有工作的時候進入狀態就並不覺得什麼,沒有工作了閒下來,反而怎麼都提不起勁兒。仁王自覺不是個勞碌命,此時也有些納悶。
他轉過頭:「你打算去登哪裡的山?」
「還有一段路。」幸村道,「你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仁王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車子已經開在山路里了。
車窗外閃過的樹木和讓他甦醒的車子的震動感都描述了一個事實:他們正往山上開。
仁王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不是去登山的嗎?怎麼就開上去了?
他側過頭看著窗外閃過的樹木,莫名覺得景色有點熟悉。
哪裡的山都有樹,感覺熟悉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啊?
他沒來得及深究這個問題。
車子停下了。
仁王轉回頭看向前面,愣住了。
……咦這不是U17訓練營的大門嗎?
「幸村,你說我們是來登山的?」仁王挑了挑眉,伸手指著前面的門:「這是登山?」
「確實是登山的。」幸村泰然自若,「先去和教練們打個招呼,然後我們去登後山。」
「……你說的後山,不會是……」仁王抽了抽嘴角。
幸村側過頭一臉燦爛:「就是你去過的那個後山啊。」
他說完搖下了車窗伸出手對著攝像頭的方向比了個手勢,然後面前關著的訓練營的大門就打開了。
仁王看著訓練營的景色一點一點出現在視野里,不由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距離他們第一次來到這個訓練營,取整算也有十二年了。
四年一屆的世界U17比賽,正好又到了要選拔比賽隊員的時間。
幸村前兩天接到齋藤教練的電話時是很驚訝的。
他國三時第一次參加的U17訓練營,當年就作為一軍參加了世界賽,在比賽上引來了不少關注,也有很多職業俱樂部向他拋來了橄欖枝。
但他的身體從沒完全恢復過,曾經的任性造成的苦果,吞下後才知道有多艱澀。
幸村不是手冢,一身傷痛還能踩著自己的鮮血往上爬。
他不是受傷,而是生病。
病痛讓他無法保持在平穩的競技狀態,甚至是隨時可能發生肌肉痙攣。
拋來橄欖枝的俱樂部在進一步了解過他的情況後,都建議他完全治癒再進軍職網。
可完全治癒?
呵,醫學上說,那是不可能的啊。
只要不進行劇烈運動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當肌肉處在興奮狀態,就隨時有可能痙攣。
職網這條路走不了以後,幸村到底還是留在國內繼續奮鬥中學聯賽。
日常訓練只要耐心控制就沒有問題,而國內的中學聯賽也沒有能讓他拼盡全力的對手。
網球打到了高三,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再一次諮詢過醫生,得到了不變的結果後,幸村選擇了去義大利。
離開時齋藤教練問他:「明年又是新的一屆世界賽了。你要不要來當指導?」
「我?指導?」幸村指著自己問道。
齋藤點了點頭:「你是目前日本在精神和技術上最巔峰的選手,能傳授給後輩的東西,有很多吧?」
幸村愣了愣,笑著搖了搖頭:「不行啊。我做不了的。」
「為什麼?」
「看著他們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我也會嫉妒的啊。」幸村這麼回答。
齋藤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好吧。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幸村不置可否。
那次對話過後,過了六年。
六年後幸村接到齋藤電話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你怎麼知道的我的聯繫方式?」
高個子的精神教練輕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我有我的渠道。幸村,就像是三船前輩盯著遠山和越前不放,黑部最欣賞那個跑去繼承了家族企業的公子哥,我可是最欣賞你的啊。」
「U17訓練營要開始了,怎麼樣?要來作指導嗎?」
幸村挑了挑眉:「我記得集訓是在十一月。」
「哦,那是很多年前了。從上一屆開始比賽的時間就改了,所以現在的集訓提前了半年。」
「半年啊。」幸村眼睛盯著面前的企劃案,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周末先去考察一下再決定,沒問題吧?」
「當然。」齋藤道。
這就是幸村會約仁王登山,並把車子直接開進了U17集訓營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沒情節的純感情線的文果然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