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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過多久,他還沒開口說些什麼,所有的話語都被來電的震動聲堵回了喉嚨里。他看見梅洛接了電話,情緒多少都透出了一分喜悅,她說道:“蘇格蘭!”
波本眯起了眼睛,尖銳的眼神像是在盯緊即將落入他陷阱里的、美味可口的獵物。
就是這樣的表情,就是這份浮於清冷外表下的純真微笑。除了和貝爾摩德一樣肉眼可見的性感之外,她還有被他窺探到過的這份單純,偏偏就是這樣,她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
“波本,我先走了,和朋友有約。”她灌下僅剩的一小口威士忌酒。
空蕩蕩的酒杯里只剩下冰球在他的動作下搖晃,杯口上留下了半枚唇形好看的口紅印。
蘇格蘭可以被她定義為“朋友”?
這個男人有什麼地方特別的?
波本的視線目送窈窕的身影在酒吧的轉角消失後,收回,人也從吧檯那裡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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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絕對是古賀梨梨花在這個隱藏線里發現的寶藏。
他維持著溫柔和善的性格,熟悉的感覺令她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和他發展成了關係親密的好朋友。雖然她也有一直試探對方在這裡是不是從公安那邊潛入過來的搜查官,但效果不大,每次他都會無奈地笑著說“你對臥底這麼敏感嗎”之類的話。
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內,古賀梨梨花的對面是熟悉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蘇格蘭沒有蓄鬍茬,和諸伏景光比起來缺少了一些成熟的氣質,蘇格蘭的臉看起來反而很幼。
他剛出完任務回來,巨大的貝斯琴包正放在腳邊。
“我給琴酒發了分手簡訊。”
古賀梨梨花輕鬆地微笑著,晃蕩著手裡的手機,“蘇格蘭,今天開始,我就是自由身了。”
蘇格蘭愣了一下,和往常一樣微笑起來,“恭喜你,真為你感到高興。”
他好像是真切地感覺到了高興,眼角眉梢的喜悅一點都藏不住,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像是一隻被撫摸得很乖順的小貓咪。
咖啡廳外,悄悄跟上古賀梨梨花的波本坐在車裡,看到她一點都不抗拒蘇格蘭的親昵舉止後,這麼想道。
過了幾天出任務的時候,情報部和狙擊手有一次短暫的合作關係,於是波本就問了那個代號為蘇格蘭的男人,“你是怎麼和梅洛關係這麼好的?”
只這一問,蘇格蘭就明白了,那天在咖啡廳里感受到的具有侵略性的視線,是來自于波本的。
小梨有時候其實真的很簡單,會因為一點小事開心,也會為老套的電影橋段感動落淚,還會因為不高興鬧點小情緒不和他說話。在他面前會完全放鬆,以至於缺少警惕性,並沒有發現那一天波本在店門口看他們。
這些好像都只有在他眼前展現出來,但他當然不可能告訴波本了。
小梨願意在他面前表現真實的自己,是他的特權也是他的專屬。
“大概我們合得來吧。”
蘇格蘭微笑著敷衍,並不打算說什麼。
這個男人......
他真的很想把他眼底那所謂的溫柔全都打破。
波本冷漠地想著。
沒從蘇格蘭身上要到有用的方法,波本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了——從模仿蘇格蘭的溫柔開始。
據他觀察,不論是這個男人的身高、外在或者是強大的狙擊能力,他都有。獨獨這份讓他覺得虛偽的溫柔,是他所缺乏的。
但裝出來的就是裝出來的,梅洛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只有在喝多了酒之後,她才會展示出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表情,她會用纖細的手指臨摹他的臉廓,向他伸出雙臂,用她軟軟的聲音說:“zer,困了,想睡覺。”
zer?
數字0?
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正好是凌晨十二點,所以是特指時間的意思嗎?
但他怎麼可能錯過任何一個她向他伸手示弱的機會?沒管那一個意義不明的數字,波本不安分的雙手攙扶上了她纖細的腰,他的薄唇貼著她的耳廓,輕聲地、小心翼翼地問:“梅洛,你到底喜歡琴酒,還是喜歡蘇格蘭?”
其實哪一個答案他都不想聽!
“琴酒?”
喝完酒之後,臉龐上沾染上紅暈的古賀梨梨花更可愛了,她甚至還會沖他撒嬌:“我一點也不喜歡琴酒啊,我說了分手了,就算是琴酒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不是說我困了嗎?你為什麼還不抱我呀?我真的很困很困了。”
每次在她困得想睡覺的時候,降谷零抱她去休息的速度不是一直都很快嗎?今天是怎麼回事呢?
波本愣怔住了。
梅洛如果和琴酒分手了,那麼搶奪和得到琴酒的女人打擊琴酒還有什麼意義?讓琴酒痛苦的條件已經不成立了啊。
他們不再是男女朋友關係,他沒有再繼續接近梅洛的必要,但她就這麼靠在他的肩膀上,醉酒後迷離的眼神盯著他看。柔軟得仿佛用力觸碰就會把她弄痛,她的唇瓣帶著誘惑力,因為在說話,在他面前一張一合的。
迄今為止,他沒有遇到過這麼強力的難題。來自於梅洛的誘惑,令他的掌心都因為過度激動和緊張而沁出了細密的汗。
波本的喉結用力地吞咽了一下,眼中的暗沉將視野中的一切迅速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