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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詞並不足以拼湊成一段完整的故事,市江難以想像這些敏感的詞會跟川島扯上什麼關係,畢竟在別人眼中,她永遠是美好和耀眼的代名詞。
裡面沉寂了片刻,感覺有腳步聲過來,她趕緊藏到了拐角的地方。
另一個女生並不是立海的學生,因為她穿的是別校的校服,她步履飛快,似乎還帶著強烈的怒意。市江這才去注意站在門口目送她走遠的川島,她的身子還在微微發顫著,背脊僵硬地挺著,兩手緊緊地揪住校服的裙擺。
氣氛怪異得有些詭異。
市江調整好自己,裝作剛來的樣子,川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刻轉過身去。那一瞬間市江眼尖地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惆悵和痛楚,然下一秒已被她大大的笑容所掩蓋。
“川島學姐,抱歉晚了幾分鐘。”她平穩了自己的心態。川島笑著領她進辦公室,“沒關係,我剛才正巧有事,現在開始也不晚。”
市江翻開記錄本到川島千夏的那一頁,根據本上已經設定好的採訪問題來提問,然後心不在焉地寫下川島的回答。
直到結束訪問走出辦公室,市江的腳步還是有些虛軟,她在猜測川島和那些詞語之間的關係,她甚至還臆想了把這些詞彙拼在一起會得到的故事,但不管怎麼拼湊,仿佛都不算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帶著疑惑走下了幾階樓梯,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背影。與其說是背影眼熟,不如說是那人穿著網球隊的隊服。他俯身趴在過道的欄杆上,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柳......學長?”她試探地叫出聲,那人慢慢地轉過身來。
“學長今天不是有對抗賽嗎?”在這裡看到他,確實有些意外。
柳點頭道:“打完了,想起有些事沒處理,就過來了。”
“學長贏了?”剛一問出口就後悔了,這樣似乎是有點關心過頭了啊,雖然這只是一個正常人聽到別人打完比賽都會問出口的話。
柳沉默了片刻,才微微點頭道:“贏了。”
這場為了切原展開的練習賽,他一如既往地贏了,但他心裡卻像是堵了什麼,有點不痛快啊。
“那麼如果柳學長有空的話,能給我幾分鐘時間嗎?”既然都碰上了,那麼趕早不如趕巧,市江是這麼想的。
柳看到少女說話的同時,還搖晃著手中的記錄本。
原以為冷淡的柳蓮二很難採訪,沒想到他挺配合自己的工作,幾個問題下來,對他的基本情況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但,還算融洽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最後一個問題之前。
“請問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市江脫口問出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一直照本宣讀的她竟然就這麼習慣性地問出口了。她想起櫻井說過這些問題都是經過高橋通過修改的,但她潛意識裡就是覺得這明明就是某社長不懷好意往上加的。
察覺到柳似乎已經緘默了很久,她略覺尷尬,剛想說其實這是不用回答的問題。只是話還沒出,柳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兩聲,震動聲在一片寂靜中能聽得特別清楚。他劃開屏幕看過後,立刻就起身道:“抱歉,臨時有事,採訪下次吧。”
柳的步子有些急,急到市江那句“沒事的,已經差不多了”也沒能說出口。看他的身影已經遁出門外,她才想起似乎又錯過了一個跟他說謝謝的機會。
不過算了,她合上記錄本,隨即也離開了學生會的辦公大樓。
☆、第九章、切原赤也的執著
柳收到的簡訊是柳生發來的,只有四個字——快來球場!
他隱約從這四個字里讀出了些許的不尋常,有些擔憂地回到球場,現在正是真田和切原的比賽,正如他所想的一樣,切原已經惡魔化了。
柳生察覺他的到來,將眼鏡往上推了推,不緊不慢地說著“上一場比賽,切原君0比6,輸給了幸村君。”
而此刻跟真田的對決,5比0的差距,似乎已經決定了比賽的走向。即使是惡魔化的切原,面對真田的“風林火山”,依舊是無計可施。而因為內心的不甘和對勝利的渴望所造成的惡魔化,卻適得其反地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柳看向球網那邊的真田,他緊抿著嘴,眼神凌厲得看不到一絲鬆懈,這場比賽,他一如既往地認真。
最後一球,以一記扣殺結束,6比0,真田完勝。
隨著比賽的全部結束,圍在場外熙攘的人群也盡數散去。當柳找到切原的時候,他正坐在樹蔭下,頭低低地垂著,讓人看不清神情。褪去了惡魔化的外殼,此刻的切原顯得落寞又脆弱,柳走近才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地顫抖。
“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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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身旁站立的身影,切原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卻仍舊止不住狂肆的淚水,他抹了一把臉,大喊:“吵死了!”
早就習慣他用這種方式來偽裝自己的柳,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赤也紅眼的樣子,那是一年級的他挑釁完敗之後,隔了一段時日,再一次向他們宣戰的時候,那場和真田的比賽,也是像剛才一樣被全面壓制的狀況。
對了,還有那張被拍在真田的課桌上,通篇皆是錯別字的挑戰書,他覺得切原執著得實在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