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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你放心吧,哥哥他沒事的。”略覺為難地說了一句寬慰她的話,就看到弦一郎從那邊的拐角處走過來,神色在那個彎身的背影上停留片刻,一言不發地走了。優紀又跟櫻井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就是沒給出一個答案,說完她就上了樓梯,在第二層的拐彎處追上了真田。
“弦一郎。”
真田微微點頭,“幸村他怎麼樣?”
“哥哥他已經醒過來了。”
“今天社團活動結束後我會去看他。”
優紀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說出口,“弦一郎,要不要把哥哥住的醫院告訴櫻井由奈?”
真田只是說:“最好不要讓別人去打擾幸村。”
“可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種煩人的,告訴她應該也沒關......”
真田沒再說話,轉身就進了教室。優紀有些氣結,只想對著飄然而去的背影狠狠踹上幾腳!這傢伙的個性真的是不太好啊,每次都是這樣,要麼就是聽她講不說話,要麼就是眼睛都不怎麼看她,這次更好,話還沒說完就丟下她走人了。不過算了,誰讓她要喜歡真田弦一郎呢?
真是找罪受啊找罪受,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個冷臉的面癱,幸村優紀在心裡暗暗鄙視自己好幾遍,略微不爽也只能認命地進了教室。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市江發誓這是她印象中最有耐力和最堅持的櫻井由奈。每天準時在網球場外報導,手抓著鐵圍杆,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僵硬姿勢,一待就待到網球社部活結束。而高橋達一也以一種“看看她的堅持能換來什麼”的態度默允了櫻井這幾天社團活動的缺席。
久而久之,幾乎全網球社的人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叫櫻井由奈的二年級女生,為了打聽幸村部長的情況,每天到網球社試圖和真田副社長交涉成功。其實除正選外的很多部員都是抱著一種看笑話和看好戲的心情去看待這一件事的,越發嚴謹的訓練計劃,他們也算是找到了一點閒聊時的話題,說說笑笑,八卦八卦也能喘上幾口氣。
而事實上櫻井由奈這樣的堅持,也並沒有換來什麼。
☆、第七章、牽手的微妙
醫院的房間總是充斥著一股不濃卻也不淡的藥水味。還是上次的病房,還是那一張他曾躺過的病床,病房裡的一切都跟他出院時一樣。
房門被巡視的護士打開,短髮俏麗的護士,帶著溫和的笑意,就如同和熟人在寒暄一般,“幸村君,今天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錯呢。”
“嗯。”幸村放了放手中的書,笑眼眯成了一條縫,“今天的陽光似乎很好。”
護士也是莞爾,“昨天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我幫你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醫生也說你再過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嗯,那真是太好了。”幸村淺淺笑著,“這幾天麻煩你們了。”
“別這麼說,幸村君。”護士囑咐他好好休息,輕輕地帶上了病房的門。
再次住進醫院的幸村精市,心情並不像上次那樣惶然無助。
———— 幸村君他,今後無法再打網球了吧。
當他扶著牆蹣跚地走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聽到裡面的人這樣說。那時候,就像心裡有什麼東西在轟然倒塌一樣,足以讓他手足無措,仿佛有一塊大石在不經意間重重地壓下,讓他喘不了氣,甚至快要窒息。那天的幸村精市,很絕望很悲哀,在走廊上靠著冰冷的牆壁坐了很久很久。
好在,畢竟都是過去了。
幸村精市將手中的漫畫書放下,想要看看窗外那一片蔚藍的天,和那一抹跳躍入窗照映在他身上的暖陽。最先撞入視線的卻是床頭柜上用花瓶盛放著的一束百合,這是優紀早上拿過來的,還有水珠在滾落,開得正好。
“幸村。”有人打開了房門,緊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
“你來了,真田。”幸村坐直了身子。
真田坐到病床邊的椅凳上,卸下了一直背在右肩的網球包,他直挺挺地坐著,腰杆挺得很直,一如以往的精神模樣。他的額頭還有細密的汗水,這是不曾有片刻放鬆的證明,黑帽子下的臉,依舊平靜似水。幸村含笑看他,故意模仿他說話的樣子,“這幾天的訓練沒有鬆懈吧?”
真田微微頜首,“部里還有我和柳在,你不用擔心,好好養身子,我們等著你一起去全國大賽。”看眼前的少年微笑點頭,他又說道,“不過,這次復發,是不是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最近覺得有點累而已,我下周就能出院了。”
之後便是沉默了,幸村看著臉色頗有些為難的真田,似乎是有話卻說不出口的表情。其實他習慣的一直是有話直說的真田,此刻見他有些扭捏的神情,幸村一瞬間有不是本人的錯覺,不過他還是靜靜地等著,他把話說出口。
“那個二年級女生......”真田頓了頓,似乎是在思量怎麼措辭,“櫻井由奈,她好像喜歡你。”
幸村一怔,萬般想不到讓他難以啟口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不過,他的話在幸村聽來,倒也是略覺意外的。
“這可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他笑出聲,“真田,嚇了我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