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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什麼,只是看到他,哪怕就是一眼,也能安心了。
站了很久,最前排的幾個女生終於還是憋不住,網球場內恍若未見她們的那些少年更是讓她們抓狂。
“請告訴我們,幸村現在在哪家醫院。”女生衝著真田的背影在喊,“真田君?柳君?”
很久沒有等到任何回答,前排的人已經有些氣憤了,議論聲也開始夾雜著低咒和抱怨。市江覺得她此刻挽著的櫻井的胳膊,突然有些僵硬和顫抖。一瞬間周圍有如擺攤的小販在吆喝自己東西的喧鬧聲,充斥著整個網球場。
真田一下從長椅上站起身子,邁著快速又不失沉穩的步伐走過去。他的雙臂依舊緊抱著,把一張張臉龐上的各異神色盡收眼底,半晌後才面色嚴肅地說了一句:“都回去。”
聽他講完,一時安靜的人群便又吵鬧了起來,顯然是十分不滿意真田的回答,更有甚者放了狠話,氣沖沖道:“真田你不說的話,我們大不了一家一家找!把神奈川的醫院全部翻一遍,總會找到!”
話雖如此,但神奈川的大小醫院又何止一二呢?
“都給我離開!”
女生強硬的話讓真田的臉色整個都暗了下來,黑帽子下的臉,更是被帽檐遮擋著,其實並不容易看見表情。但聽他語中的強勢和憤怒,想必跟陰沉沉這個詞也八九不離十了。
素有“皇帝”之稱的真田,遇到挑戰自己威嚴的人自然是不會客氣,他用那雙狹長的眼睛直直地逼視那個腦袋仰天一臉傲氣的女生,那種冷寂,另女生不覺縮了縮脖子,開始試圖閃避開他的目光。
“這可不屬於後援會的活動內容。”
有女聲在一片寂靜中響起,松田郁子連帶著後援會管事的幾個女生。接替川島千夏的位子成為後援會副會長的她,得到成員在網球場圍聚鬧事的消息,馬上就過來了。
“都跟我回去,以後參與這種事的會員,直接取消會員身份,再不能入會。”面色難看氣勢凜然地拋下一句話,松田轉身就往回走。
女生們面面相覷,斟酌著副會長松田郁子話語中的嚴重性,考慮過後有些很快就跟了上去,然後一個接一個,一堆接一堆,陸陸續續差不多都走完了。
眼看已經落下一大段距離,市江拉了拉正在發愣的櫻井的手,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道:“我們先走吧,由奈。”
豈料櫻井卻在她猝不及防之時掙脫開,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一樣堅絕的眼神望向網球社那些也在看她們的學長們,她握緊了拳頭,邁著大步向他們走過去。
“請真田學長告訴我幸村學長在哪裡。”
眼前彎身鞠躬的少女並沒有讓真田冷峻的臉色緩和幾分,他依舊直直地抱臂站著,一言不發。
“請學長告訴我,拜託了。”
面對真田,櫻井不畏懼也不退縮,態度虔誠地又將身子彎下了幾分。柳見狀走了過來,語氣和緩道:“精市他在休養,不適合被打擾。”
“柳學長,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幸村學長在哪裡?”
真的,只要一眼,看到他好就可以。
“吶,打擾前輩們了,我馬上帶她們走!”高木晴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生拉硬拽地把兩個人拖走了。
“膽子可真夠大的!”跑了老遠,高木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真田黑沉著臉的樣子,連她都冷不住冒一身冷汗,“你們沒看到真田學長的臉色嗎?怎麼還敢問啊!”
櫻井的情緒沒有比剛才好多少,頭也垂得很低。
市江問一旁的高木道:“高木桑知道幸村學長在哪裡嗎?”
“不知道,文太沒說,我也沒問過。”
高木知道市江是幫櫻井問的,有關於前一段時間的日記本事件,她自然也是知曉一二,她將目光停留在那個怏然的身影上,微然一嘆才說:“真的很想知道的話,去問問幸村學姐吧,學長的妹妹沒道理不知道吧。”
當幸村優紀剛探望完哥哥回學校的時候,在三年級教學樓梯下,碰到了看上去已經等了很久的櫻井由奈。她發現自己的時候眼睛明顯一亮,急迫地幾乎就要撲過來一般,手也被她牢牢地握著,優紀發覺握住自己的那雙手,很冰涼。
“學姐,你知道幸村學長在哪裡的,對嗎?”櫻井的手抓得她很緊,緊到優紀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隨著她微微顫抖起來。
優紀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曾想這個小女生的力氣竟是如此之大,她居然掙不開半分,只好問道:“櫻井學妹,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生病了是嗎?”
優紀一愣,在櫻井低頭的那一霎,她明明看見了少女微紅了一圈的眼眶,可還不等她去深想些什麼,眼前少女的額頭仿佛都要貼到地面上去了,“請學姐告訴我學長在哪裡好嗎?拜託學姐了!”
看來這個女生,對哥哥他......
不同於那些女生帶給她的煩躁感,在打聽幸村住院地址這件事上,櫻井由奈相較於其他女生而言,簡直真摯誠懇得不像話。可是,剛剛回學校的路上弦一郎來過電話,讓她不要把幸村所在處告訴別人知道。
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說的,只是,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似乎很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