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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可能是今天的訓練太累了。”白石展現了大大的笑臉,繼續俯身逗弄獨角仙。
市江看到書桌上靜靜躺著的信封,慌張又興奮地打開,爸爸的字寫著自己和弟弟的近況,寫著對她的關心。其實爸爸的字真的好看了很多,居然變得工工整整了,她曾回信問他為什麼,他只說報了一個書法的培訓班。
看完了信,輕輕地放在小箱子裡,裡面已經厚厚的一沓了。
她和爸爸的通信一直維持著,兩周一次,一個月會有兩封爸爸的信寄到。爸爸在信中提到過他最好的朋友白石北川,還將她託付給白石家照顧。搬過去的那天,她發現白石叔叔家裡有一個漂亮的姐姐,一個比她還小的妹妹,還有一個大她一歲的男孩,長得特別可愛,就是白石藏之介。
來白石家已經快七年了,自從爸爸去神奈川打工到現在,自己已經在沒有親人的故鄉待了七年。其實她快忘記爸爸的樣子了,相冊里的照片也只是他七年前的模樣,她曾說想看爸爸的樣子,沒幾日她就收到了爸爸的照片,高大的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小男孩在笑。
市江發現爸爸清瘦了不少,而弟弟長高了不少,於是自己也拍了一張近照洗出然後隨信寄出去,等著爸爸的回信,她還記得那封信上爸爸說覺得她短髮的樣子最可愛。
市江拿了手邊的小鏡子照了照,那天之後她開始剪短髮,她希望見到爸爸的時候自己還是他眼中可愛的短髮樣子。
決定去神奈川,她並沒有告訴爸爸,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其實這也是她深思熟慮所做的決定,立海大附屬中學是可以申請住宿的,食宿都會算在學費里,而這幾年到處打工的錢足夠她交學費,再加上伯父伯母逢年節給她的錢。倒不是只有年節才會給她零花錢,只是因為她不願意拿他們的錢,寧願跑到外面去打工,她撅起來也拿她沒有法子,那麼白石夫婦只好趁著年節多包一些壓歲錢給她。
市江略略估計了自己的小金庫,這樣就算爸爸還沒有賺到足夠的錢去負擔她,她也能留在神奈川,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提筆寫了回信,她心情大好,想到明天是開學日,早早地洗漱完就睡覺了。
☆、第二章、臨行之前
下午的入學典禮算是四天寶寺中學最無聊的節目之一,不過也像列行公事一樣,無人會缺席。其實最主要的倒不是聽台上的校長老頭嘰嘰歪歪地講一些什麼“我為人人,絕不認輸”的志氣,或者是“積極進取,樂於助人”的高尚品德,男生們各自低頭陷入短暫的沉睡,而女生則是直直地盯著散落在人堆中卻依舊耀眼的男子網球部正選們。
白石站在三年二組的隊伍里,今天仿佛集中不了精神啊!眼睛看著台上滔滔不絕的校長,眼神卻是飄渺的。
“嘿,白石,想什麼呢?”身旁的忍足謙也看他愣神,輕輕拍了他一下。
“啊?”白石回過神,對他揚唇微笑了一下,“好大的太陽,照得我想睡覺。”
這一笑可不得了,引得不遠處看到的女生輕嘆出聲,接連著好幾個女生看過來,人群開始有了小小的騷動。
謙也聳聳肩,投給白石一個“看吧,你又惹麻煩了”的眼神,把頭轉了過去。白石也趕緊收住了笑意,眸間有些無奈。
然而小小的騷動並沒有停止,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暫眠的男生不爽地抬頭,校長的聲音從話筒裡帶著疑惑傳遞過來,“咳咳,各位同學,發生了什麼?”有男生大聲回答道:“校長,她們又在犯花痴了!”
結果,幾百雙犀利的眼睛朝他看去,惡狠狠地透露著凶光。開口的是市江的同班同學,正好排在她前面。只見他接受了一眾要將他凌遲的眼神,慌忙縮了縮脖子,打算沉默到底了。
一點點小插曲倒是讓死氣沉沉的人群活了起來,開始積極響應老校長的號召了。那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典禮過後馬上開始上課了,市江踏著打鈴聲進了教室,班裡的女生幽幽地看著她,在背後小聲地議論開來。
崎原市江算是絕大多數女生眼中的一根刺,特別扎眼。明明是一個靠打工過活的,卑微下等,居然跟網球部的王子們混得很熟!經常一起嘻嘻哈哈玩玩鬧鬧。
話題一牽扯到網球部這個焦點的聚集地,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多少嫉妒的惡言交織而來,更甚者還在背後造謠生事,惡意中傷,而對於這些流言,網球部的正選們只是做到四個字“不信!不理!”,然後照樣跟市江嘻嘻哈哈玩玩鬧鬧。
所以這樣一根刺,那些女生多想拔之而後快!
於是,很多惡作劇和欺凌報復就向市江襲去了,類似於東西莫名其妙丟了,課本莫名其妙被寫上了匿名的髒話......
這些小兒科能忍就忍了,最讓她生氣的是一天在女廁門口有個同班女生開始對她動手動腳。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家都動手了,還忍什麼?於是在挨了一耳光之後,她狠狠地打了回去,那人還想再動,卻被她緊緊拽住手臂。市江算是同齡人中個子高的那一撥,比女生高了快一個頭,女生被死死地鉗制住,看著市江犀利又冰冷的目光,渾身一凜。
那天過後,女生們知道崎原市江是不好欺負的,只好在背後把她從頭到腳議論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