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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那麼,就麻煩夜斗先生了。”
“不麻煩不麻煩。”
“……”
結束通話,夜斗一把摟住旁邊來做客的七福神之一“惠比壽”,大聲道:“我發財啦!太宰治竟然花那麼大一筆價錢,就為了結個緣!”
“和誰結緣?”惠比壽有點好奇:“你不怕牽錯?”
夜斗無所謂地擺擺手:“和他女朋友,怎麼可能會有錯?要是別的人,我倒不會答應。何況,結緣本來就不全看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得看人類本身,不是嗎?”
“不過看在他給那麼多的份上,”夜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堆紅線和兩個情緣繪馬,嘿嘿笑著寫上夏目千綾和太宰治的名字:“我先練習一下,到時候絕對給他打個漂漂亮亮的結。”
惠比壽感興趣地看夜斗靈活地給紅線打結。紅線在他手裡就像是活了一樣,被妥妥噹噹地打成規整又漂亮的編織結。
“我也來試試?”惠比壽蠢蠢欲動地伸出手,拿起幾根紅線,證明什麼叫又菜又愛玩。
夜斗正忙著編一個水引繩結,這種用於婚葬嫁娶的繩結格外適合用來牽線。他沒有在意惠比壽的動作,反正就憑惠比壽的笨手笨腳,最後肯定打不出來什麼結。夜斗就隨意揮揮手:“你隨便。”
十分鐘後,夜斗終於完成手上的作品,抬起頭,一看。
他沉默了。
然後,夜斗試圖去拆已經被纏得死死的兩塊情緣繪馬,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夜斗
痛苦地捂住臉:
“啊啊啊啊啊你這傢伙!怎麼打出這種死結的!”
“……”
第89章 結局(下)
夏目千綾寫完初稿, 時間就不算太早了。
女孩子出門總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的,頭髮、飾品、衣服搭配,還有種種小細節, 諸如此類,零零總總加在一起,等夏目千綾準備完畢,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最後一抹餘暉被深灰的雲層遮掩, 偶爾從中泄露出些微的暖色, 又很快在深沉的夜色里消隱無蹤。
橫濱進入了夜晚。
但或許是由於即將到來的花火大會盛宴,又或許是因為三刻構想的逐步穩定,或者前段時間三家組織為了費奧多爾的到來而聯手排查橫濱, 今晚的治安顯然好得多。道路上的行人不少,很多都身著浴衣,手持團扇, 笑容滿面。
這種歡鬧的時候,就連妖怪們也變得活躍不少。星霜為橫濱張開了結界, 橫濱內的妖怪數量不多,大部分都是無害的。
夏目千綾看到一隻小妖怪, 努力踮著腳,站在屋頂上張望,一邊抱怨身邊的同伴:“別催別催, 還沒有開始呢。”
同伴嘀嘀咕咕道:“怎麼還沒有開始?人類好磨嘰。”
小妖怪安慰它:“哎呀,你再耐心等等。”
不知怎麼的, 夏目千綾想起有一年和哥哥去祭典上看煙火, 哥哥什麼也沒能看見——有一隻超大的妖怪擋在了他前面。
看著這些, 夏目千綾也情不自禁微笑起來。
“千綾醬在笑什麼?”
清朗的聲線自背後響起, 沉穩又溫和的嗓音恍若月下潺潺的石上清泉, 在幽幽竹林里蜿蜒。
夏目千綾回首,看見黑髮青年站在不遠處。路邊的燈光順著他的輪廓流淌,在地面上拖出一條短短的影子,藏在黑色的風衣下擺里,好像陰影與他融為一體。
她忽的記起來橫濱的那天,和太宰治初遇的那個晚上。他也是這樣,站在路燈下,專注地凝視著她。
然而,那時的她不懂他偷偷藏起來的濃烈愛意,不知道他那樣用盡一切心機的謀劃。像此刻縮在他風衣下的陰影,小心翼翼地收斂著黑暗,像只不敢從角落裡出來的小黑貓。
但這些夏目千綾都沒有說。
她唇角的笑意更加揚起幾分:“我在笑啊,還以為能看到太宰先生穿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可惜,太宰先生竟然還穿著風衣和西裝。[注1]”
“唔,千綾醬是看膩了?”太宰治走過來,垂下眼尾,眼睫被路燈落下一層淡淡的金粉:“千綾醬嫌棄我了嗎?”
“這倒是沒有。”夏目千綾啞然失笑,主動挽起太宰治的手,哄他:“只是覺得太宰先生這身和花火大會輕鬆愜意的氛圍不太符而已。但事實上,太宰先生這一身也很帥氣,不會看膩的。”
太宰治被哄得心滿意足,解釋道:“本來是有準備浴衣的,可惜因為剛剛在處理一些事情,來不及換衣服。”
頓了頓,他的尾音揚起一點促狹的笑意:“或者,只要千綾醬不介意,我等會兒就換。”
夏目千綾:“……”
夏目千綾驟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用一隻手按了按發燙的臉頰,羞惱地嗔視他一眼:“太宰先生,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怎麼、怎麼會有這種人啊,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太宰治從善如流地轉換話題:“既然千綾醬準備好了,那我們出發去看花火大會?只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場了。”
夏目千綾好奇地問道:“太宰先生還不打算告訴我,等會兒我們去哪裡看煙火嗎?”
“其實千綾醬也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