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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杯。”酒保一聳肩,轉去另一邊應付客人。
諸星大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去洗手間頂多七八分鐘,至於嗎?
“如果不是我聽著你打的電話,還以為是波本甩了你。”諸星大嘀咕道。
“他才不會。”黑川凜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你說不會就不會。”諸星大懶得跟他爭執,也不想勸他少喝點。若是醉了,大不了扔車裡扛回去,往主臥一扔就完事了,說不定酒後吐真言,還能聽到一點情報。
舞台上的歌手換了幾波,身邊的客人們來來往往,不知不覺就消磨到了凌晨。
諸星大結了帳,扶著黑川凜出門。
“不用。”黑川凜揮開他的手。
“你到底醉了沒?”諸星大忍不住問道。
說他醉了,可明明腳步穩定,絲毫沒有發飄,怎麼看都沒有醉意。可要說他沒醉,那雙眼睛卻帶著幾分朦朧。
還是說……是試探?
想了想,諸星大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開著車,格外放慢了車速,回到安全屋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門口的路邊,停著一輛眼熟的黑色保時捷。
“怎麼還在。”黑川凜扶額。
諸星大看了他一眼,表情古怪:“你知道琴酒會來?”
“不知道。”黑川凜開門下車,示意他去停車。
琴酒同時開門下來,眼神很冷。
黑川凜相信,此刻站在這裡的如果換成另一個人,比如愛爾蘭,對面那尊冷麵煞神早就一言不發,直接掏出槍來了。
“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琴酒冷冰冰地道。
“解釋什麼?”黑川凜皺了皺眉,一邊往裡走,一邊沒好氣道,“如果你說的是波本和蘇格蘭,我想你應該記得,美國的那個任務是那位先生親自過問的,本來應該我和波本去。要不是你把我拖在了日本,我也沒必要派蘇格蘭去。”
“為什麼不派萊伊?”琴酒跟在他後面。
“哈?你在開什麼玩笑。”黑川凜在玄關門口停步,轉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沒有我看著,波本和萊伊到了美國,不先把對方坑死就想不起來任務吧?”
琴酒:……好想掏槍。
“怎麼不進去。”諸星大背著自己的琴包從車庫走過來。
黑川凜一聲冷笑,刷掌紋開門。
三人沉默地進門,開燈。
黑川凜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琴酒見狀,選了那張單人沙發。
“我去煮咖啡,解解酒。”諸星大並不想上樓,見兩人也沒反對,便走進了廚房。
他也用了最快的速度停車,回來時正好把兩人絲毫沒有壓低聲音的對話聽了個正著,一瞬間,龐大的信息量瘋狂在腦中運轉。
所以,琴酒懷疑的是蘇格蘭?而黑川凜……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把蘇格蘭派到了美國?
他知道琴酒一向看蘇格蘭不順眼,但到了懷疑是臥底的程度,絕不是僅僅看不順眼了。
“所以,你今天過來等到半夜,就是為了質問我蘇格蘭的事?”黑川凜揉了揉太陽穴,很無奈,“琴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明……不,今晚還有任務。”
“東都酒店。”琴酒緩緩開口。
“嗯?”黑川凜疑惑地眨了眨眼。
“今晚東都酒店死了兩個人,狙擊槍,都是一槍爆頭。”琴酒淡淡地說道,“那邊唯一的狙擊點只有東京鐵塔,但是雪夜的視線、700碼的距離,還是兩名目標,我能想像的,就只有萊伊一個人有可能做到。”
“琴酒,你什麼時候管起我的任務來了?”黑川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你殺了我用來釣臥底的魚餌,難道我還不該找你?”琴酒反問。
這話一出,不止是黑川凜,連剛拿出咖啡杯的諸星大都僵住了。
“誰?”好一會兒,黑川凜才困惑地問道,“你說,我殺了誰?”
“你想說你不知道?”琴酒身上的殺氣更加濃郁。
黑川凜皺了皺眉,說了聲稍等,從茶几下抽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敲了幾下鍵盤,打開一封郵件。隨即轉過電腦,屏幕對著琴酒放在茶几上:“按理不應該給你看我的任務書,不過你是琴酒,也罷了。”
廚房隱約飄出咖啡的香味。
諸星大看得分明,雖然一模一樣,但這絕不是黑川凜一直拿在手裡的那台筆記本——他下車的時候就故意把背包扔在了座位下面。
琴酒皺著眉看過去,郵件來自那位先生,內容也很簡單:
【除掉上野組二把手大和翔,如果可能,連交易對象一併除掉,給與警告。】
“我今晚除掉的人,哪個是你的魚餌?”黑川凜問道。
琴酒頓了頓,拿出一張照片丟在茶几上。
“上島俊介?”黑川凜脫口而出。
“他叫本田悟,是日本公安警察。”琴酒冷冷地看著他。
黑川凜愣了好久,這才抬頭,一臉“你在”的表情:“你想說,大和翔的交易對象,是日本公安?”
“這是我要問你的事。”琴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