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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是個很溫柔的好人。”他最後說道。
“……是吧。”松本清長仰頭看著轉動的摩天輪,心裡默默加上一句:除了溫柔的好人之外,或許更因為,那本就是身為警察,保護民眾的天職。
——要平安啊,降谷警官,我還期待著將來在警視廳里和真正的你打招呼。
“很好。”朗姆的聲音是滿滿的勝券在握。
“我猜你會說,如果我通知凜炸彈的事,你就會立刻引爆?”降谷零仿佛毫不擔心,隨口閒聊一樣說道。
“你知道就好。”朗姆顯然對他的識相很滿意。
“但是你想必也知道,那輛裝東西的卡車被警方牢牢監視著,你在乎銀色子彈,不會冒風險強搶。”降谷零繼續說道,“所以,為了你著想,銀色子彈……我帶在了身上。”
“你說什麼?”朗姆的笑意凝固了,隔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記得我說過,用卡車的鑰匙和裝銀色子彈的保險箱密碼交換實驗樓里的臥底名字。”
“是啊,但是我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了。”降谷零的表情很無辜,就差直接問“我拿出來了,我不守信用,你準備拿我怎麼辦”了。
“真是惡趣味。”伊達航抽了抽嘴角。
真的很難想像這是當年那個一逗就會炸毛的單純同期,臥底……還真是鍛鍊人呢。
“不過,他說最後一顆炸彈在我們腳下,你信嗎?”萩原研一轉頭問道。
“不信。”黑川凜回答得毫不猶豫。
“嗯?”萩原研一一怔,遲疑道,“你確定沒有炸彈?可我覺得那個朗姆不像是單純恐嚇。”
“你搞錯了。”黑川凜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開口,“我說不信,不是不信我們腳下有炸彈,而是不信這是最後一顆炸彈。”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炸彈?”萩原研一咬牙切齒。
“很正常。朗姆那種老狐狸,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最後一張底牌亮出來。”黑川凜一聲嗤笑,悠然道,“用我來威脅零,算得上是一張不錯的牌,但是亮得太快了。這麼算算,估計還有一處炸彈吧。”
“真是好麻煩啊。”萩原研一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他們也聽到了朗姆的話,不能做出在尋找炸彈的動作——朗姆說信號屏蔽器沒用,最有可能的是,在場的警察里,還有朗姆的內應。就和實驗樓一樣,最壞的情況就是手動引爆,防不勝防。
嘖……因為白川彥一的緣故,警視廳普及了信號屏蔽器的應用,如今反而給他們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算不算自作自受?
朗姆喘息著,許久沒說話。
降谷零看著窗外的風景,凝神細聽。
剛剛他仿佛聽到了朗姆的電話音背景里有其他聲音,如果能聽得清楚一點,就能判斷出朗姆現在的所在地。
“波本,你可以放心,我不會炸死你的。”朗姆終於笑起來,“你活著,才能成為籌碼。如果你死了,日本威士忌沒了顧忌,只會和我不死不休,最後讓警方得利,這可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場面,是不是?”
“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發瘋。”降谷零一聲嗤笑,面不改色,“所以,我覺得,把銀色子彈帶在身上當‘人質’,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朗姆,你記住了,這可是世上唯一一顆銀色子彈的成品,就算有原始數據,雪莉也複製不出成品了。”
“不可能!有了一顆為什麼不能有第一顆?”朗姆不信。
“因為沒有原材料了。”降谷零微笑,“你還記得當年導致蘇格蘭暴露的任務嗎?日本威士忌提前完成了交易,那批藥材價值這麼重要,就是因為唯一性。如今,有種必須的植物已經滅絕了。雪莉努力了多年都沒有找到完全的替代品,所以研究一直擱淺。要是我死了,這世上唯一的銀色子彈可就沒了哦。”
“你!”朗姆磨牙。
“對了,我也提醒你一句。”安室透換了個坐姿,翹著一郎腿,神態輕鬆,還帶著一絲俏皮,“如果他死了,我就殉情。你最好保佑他長命百歲,千萬、千萬不要踩到你埋的炸彈。”
朗姆:……到底是誰威脅誰?你用你自己的命,威脅我?
“剛才的通話,錄下來了沒有?”黑川凜剛剛接起電話,就被諸伏景光劈頭問了一句。
“錄了,有發現?”他神色一緊。
“就是朗姆說不會炸死波本前面的空白,我好像聽到了背景音,但是太模糊了聽不清楚。”諸伏景光說道。
“我知道了。”黑川凜表情一肅,掛了電話,立刻從電腦上調出剛才的錄音。
目前的形式,因為各方互相威脅,已經僵持住了,無論是朗姆,還是他,都要尋找一個新的破局點。
實驗樓內。
自從黑羽快斗說他知道誰是臥底的那一刻起,氣氛就緊張得落針可聞。
原本的幾個小團體再一次分散,幾乎是每個人都在防備其他所有人的狀態了。
“到底誰是臥底?”禿頭研究員一雙細小的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滿眼都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