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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是個瘋子,被情傷折磨成神經病了,不肯放過自己,將自己困在原地還不夠,她要所有人都為她心愛的人陪葬,就連親生女兒,她都不放過,她自己瘋了,也要將唯一的女兒培養成瘋子。
……
蘇芷這一次出手,讓姐姐和秦曦足足五天沒有見面。
這五天的時間,大小姐的內心反覆做著思想鬥爭,她雖然在家病了許久,但是要知道自家公司現在經營情況,並不困難。
現如今,瑾榮是溫瀅一人獨大,蘇芷……她還沒有能力去獨立承擔什麼,更不用說對抗了。
而奶奶,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得不放權。
蘇馳……他這些年說是心思都在國外,不過是被溫瀅排擠過去的,國內並沒有他的位置。
所謂的“蘇總”都是一個明顯,現如今,瑾榮唯一的是溫瀅。
她是切切實實抓住權力中心的人。
蘇瑾柔知道她的手段,也知道她不會放棄對自己折磨,而她手裡現如今重要的股東,一部分是來自蘇家的舊部,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母親陪嫁時,帶來的家族勢力。這些勢力,現如今,都心甘情願地推崇溫瀅,而這個女人,雖然極端瘋癲,但她確實有手腕,讓公司這些年一直處於盈利的狀態。所以,哪怕是她經常會有極度個人傾向的決策,股東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對待不重要的人,還可以採取一種冷靜的上帝視角去分析去對待。
可對於心尖上的人,就會亂了陣腳。
蘇瑾柔最擔心的就是溫瀅會去動秦曦,她現如今沒有出手,不代表以後不會。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現在,如果她能像秦曦一樣,選擇退一步,坐回到原有的位置,對她們都好。
可是……動了的心,如何收回?
一切不過是按捺。
愛情就是如此反覆。
前一秒鐘,還想要牢牢抓住;後一秒鐘,又為無法保護而惶恐不安,想著是不是該放開。
感性與理性的博弈。
想要與現實的衝擊。
等咳嗽可以緩解的時候,心煩意亂的大小姐想要去一趟寺廟,因為沒有秦曦的陪伴,她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蘭嫂不放心,說好了只是當司機陪著過去。
蘇瑾柔心緒不寧,她沒有精力再去爭辯什麼,上了車,她就靠著車座椅休息。
蘭嫂把遮光鏡為她放下,她看了看大小姐,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啊……
蘇瑾柔這一次很聽話,醫生讓怎麼吃藥就吃藥,一頓都沒有落,自己也非常注意養病。
手下的人還和蘭嫂笑著說,大小姐知道心疼自己了,知道珍惜身體了。
以前,她感冒的時候,都不會這樣,不愛吃藥,明明生病了,她還裹著被子去天台看星星,現在反差明顯。
這是這個原因麼?
他人看不透,蘭嫂看的清清楚楚,大小姐是怕她這個感冒,如果像是以前一樣,纏綿連續,最後一定會驚動家裡,她不想要驚動他人,她太了解家人了。
她們一定會埋怨秦曦,說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會讓蘇瑾柔如此。
她要保護秦曦。
一路的山路,蘇瑾柔一想到放開秦曦,退回原有的位置是現在來看,最為保險的手段,她的心裡就翻牆倒海的糾結痛苦。
以前的她,可以為了大局放棄很多。
可以為了奶奶和妹妹隱忍地苟活下去。
可如今,讓她就這樣放開,她真的很難受。
到了山門口,煙霧繚繞間,蘇瑾柔立身在寺廟門口,看著恢弘的牌匾,耳邊迴繞的是裊裊鐘聲,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
就這樣吧。
為了秦曦,就到此為止。
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這麼短,半輩子,她都忍過來了,怎麼會被這三個月摧毀。
蘇瑾柔一路想,一路跪拜,這或許是她從養成參拜的習慣十幾年來,最不心靜的一次。
明明只和秦曦來過一次,可到處都有她一樣。
一直用力地克制著心底的心緒,與眼底的淚,大小姐一路走,到了寺廟最頂點,她的心沉澱了許多。
她站在山頂,看著遠處氣吞山河的風景,看著浩瀚的天空,仿佛行走在雲霧之間。
那一刻,她認為自己釋然了。
放開她。
她可以做到的。
下山一路,她走得很快,隨著被汗水打濕的後脊與長發,心也不再是剛來時那樣反覆糾結了。
一路到了寺廟門口,大小姐感覺自己已經重生了一般,不會再脆弱再游離了,她深吸一口氣,緩慢地往外走,走到那顆許願樹下,看著上面信徒們掛著的一個個紅色的許願繩,她怔怔地出神。
明明不想要去想,可回憶傷人,不住上涌。
還記得,上一次,她帶著秦曦來這裡,秦曦看到許願繩就很有興趣,當時,她還笑著對秦曦說:“那個,一般都是自己去寫,不給別人看,寫好後就掛在上面,祈求心愿達成。你要去寫麼?”
秦曦望著她的眼睛說:“不急,今天你累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再去寫。””
……
大小姐閉了閉眼睛,壓制住心底的酸楚,她視線所及之出,是一個嬉笑的女孩靠著男孩的肩膀,笑眯眯幸福地說:“我很貪心,我要許願,我們生生世世都做夫妻,而不只是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