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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戚芸此時與柳易四目相對,突然明白過來那天他說的朋友就是鳴刑。
但是如果不是錯覺的話剛才這倆人都快打起來了吧,難道她們剛好撞上了人家吵架?那可真是尷尬。
柳易也有些訝異:“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你們認識?”
鳴刑注意到他們的交流,又撇下花姑饒有興趣地湊過來,打量著戚芸,好奇道:
“你和他什麼關係?”
“就……救命恩人的關係。”戚芸吞了口口水,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這個鳴刑很麻煩。
“哦?他為什麼要救你?你有什麼特別之處?你是來找他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果然面前的小女孩一聽兩眼放光,問題連珠炮似的轟來,戚芸有點無法招架,幸好鳴刑情緒真的像個小孩來得快去得也快,又將注意力放到她身後的葛雀身上,瞧了兩眼,很沒趣地說:
“切,沒意思。你們太弱了,看來試藥是不行了。”
怎麼突然有種被傷害到的感覺,葛雀捂心口想。
“那個……”戚芸有點猶豫要不要問她地眼的事,畢竟柳易在這裡,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再問的話自己就會吃虧。就憑鳴刑對花姑這一手,戚芸毫不懷疑她的條件。
“不管你來做什麼,現在都跟我沒關係,也不用跟我有關係。”
鳴刑卻打斷了她的話,一副老娘沒心情的表情,用一點也不矜持的姿勢叉腰道:
“本來這個時候,花姑你已經在幫我試藥了……”她一指花姑,提到這個又開始皺眉,語氣不善:
“但是現在柳谷主辦事不利,缺了一樣白骨泉水,我的藥煉不成。藥煉不成,我就什麼也不想做。”說罷攤開手,給了花姑一個無奈的眼神,把花姑氣得臉都漲紅了:
“你答應過會救我爹的!”絕望感由腳底侵襲至頭頂,她做了那麼久的思想鬥爭,一個月來日夜憂心,既為父親的傷勢焦慮,又為自己的命運恐懼,現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到這裡,這個大妖卻說不能救!
輕飄飄的一句話,自己的所有考慮仿佛都成了笑話。面對虎妖時尚且能當愣頭青,到了鳴刑這裡卻只剩憤怒之後深深的無力感,更讓她羞愧的是儘管心裡已經如此波動,身體卻仍然因為本能被禁錮在原地。
“不過嘛,要是你能把白骨泉水給我帶來,保住你爹的性命當然是小菜一碟。”
鳴刑已經坐回她的椅上,翹起二郎腿,手指繞著自己的頭髮,拋出話頭。花姑聞此言眼中的絕望稍稍褪去了一些,但話里的不安沒有減輕:
“你……你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鳴刑露出微笑。
“可我們現在恐怕出不去。”戚芸突然開口,眾人視線都轉向她,她看一眼花姑,然後迎著鳴刑的目光,把被虎妖威脅的事說了出來。
聽罷鳴刑再次皺起眉毛,問道:“那虎妖叫什麼?”
戚芸不知道虎妖的姓名,就將他的外貌大致描述了一下,鳴刑卻從疑惑到恍然道:
“你說的應該是虎牙。他從前還跟著我的時候就性子暴躁,被我輕輕訓過幾次後才老實。只是後來偷偷跑了,想不到你們還能撞上他,真是緣分哪。”最後緣分兩個字被她說得十分玩味。
在場除了她以外沒人相信她的輕輕訓過,葛雀甚至已經腦補了一出十八酷刑。鳴刑並不在意這個,斜眼看著柳易道:
“柳谷主反正閒得慌,不如帶她們去澤谷找回白骨如何?”
柳易沒有立刻回答,他看向戚芸,只見她雙手合十做乞求狀,順便還給他來了個wink。他被戚芸這奇怪的表情逗得勾唇一笑,淡淡地點頭答應道:
“好啊……”
“這會兒倒是痛快。”鳴刑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刺了柳易一句,看著戚芸的眼神變得頗有興趣。
“那事不宜遲,咱們不打擾大人了,現在就走。”說完戚芸一手拉葛雀一手拉花姑,抬腳就要走。
“等等。”鳴刑笑了笑,眨眼間身形就來到葛雀面前:
“你們走,他留下。”
葛雀登時被嚇出滿頭冷汗,欲哭無淚顫抖著開口:
“為什麼是我?”
他覺得自己快被這個小女孩嚇死了,明明剛才打量他的時候還一臉不屑,怎麼現在又要讓自己留下來?
“別怕,只是有點問題想問你。”鳴刑笑眯眯地盯著他看。
她越這樣葛雀就越害怕,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戚芸,戚芸也不解,但最終問道:
“你不會傷害他吧?”說完又咬咬牙補了一句:“你要是傷害他,白骨泉水我是不會給你的。”
“哈哈哈,你這是在威脅我?”鳴刑當然不會把這種幼稚的威脅放在心上,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戚芸,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在看一件好玩的物件:
“看來我得對你另眼相待啊。”
戚芸覺得這鳴刑真是老陰陽人了,情緒一會一個樣不說,別人的陰陽怪氣是做作,到她這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她愧疚地握了握葛雀的手,輕聲說:
“你先待在這裡吧,鳴刑不會拿你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