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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那裡,什麼也沒做,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睡不著嗎?”
有些冰涼的手指,從下往上,最後停留在她臉側,手的主人帶著十足認真的語氣說道:“生病了?臉很燙哦。”
“沒……有。”卡蜜拉心虛地移開目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緊張……和大祭司這樣、一起、很緊張。”她幾乎是咬著手指說話才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顫抖。
明明要求大祭司和她一起休息的是她,現在說緊張的也還是她。
卡蜜拉都有點要唾棄自己的矯情和小毛病了。
在她尷尬得無所適從的時候,身邊的人輕笑一聲,那隻放在她滾燙臉頰上的手,又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視線變得一片黑暗,感官卻更敏銳了。
“這樣……會好點嗎?”大祭司問道。
冰涼的手恰到好處的溫度,漸漸地撫平了她滾燙的心情,如圖起來的困意導致卡蜜拉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單純的,毫無防備的睡顏。
用那樣不知所措的,直白的方式,去邀請異性與自己同床共枕。
金色眼睛的神明撐著頭微微支起上半身,另一隻手把玩著熟睡少女的頭髮,末了又順著她的頭頂,划過臉頰來到嘴唇上,在那上面不輕不重地擦過。
少女發出含糊不清的夢囈,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微張的嘴唇,舌尖甚至不經意擦過他的指尖。
如同被燙到似的,他猛地收回手。
銀髮男人看著自己的指尖,在愣了幾秒後,他俯下身,在少女眉心輕輕印下一吻。
*
卡蜜拉醒來時,外面天還沒有亮。
身邊空空如也,本該在這裡的人似乎早早就離開了的樣子。
說不清這種感覺是失望還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的所以才鬆了一口氣,然而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可言說的事情,卡蜜拉就覺得自己果然已經沒臉見大祭司了。
不過話說回來,飛艇似乎停了?
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收拾一番後離開了飛艇。
停泊的地方是在海邊,和溫暖的露露耶不同,這裡的空氣都似乎帶著一股微微的涼意,寬廣的大陸一眼看不到盡頭,山脈連綿起伏,延伸到雲霧遮蔽的遠方。
這是一片完全未經開發的大陸。
她看著朝陽從海平面上升起,高起來的溫度漸漸驅散了海面上的薄霧,與露露耶見到的完全不一樣的鳥類從她頭頂飛過,海浪不斷拍打著沙灘上的岩石打出巨響。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身後傳來大祭司的聲音。
卡蜜拉轉過身,看見他手上提著兩條大魚。
“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嗎?”她驚喜地問道。
大祭司換上了那身便於行動的戰士的服裝,微微頷首後說:“不過接下來的路可能需要我們自己走了,那傢伙不是很好找。”
“那傢伙?”
“我們會碰到的,等遇見你就知道了。”他卻賣了個關子狠狠地勾起了卡蜜拉的好奇心。
昨晚發生的小插曲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刻意迴避。
在卡蜜拉驚呆了的注視下,大祭司利落地處理好了那兩條大魚,又將它們的皮重新送回大海。
這是卡蜜拉第一次在這種荒郊野外野餐,這種野外燒烤的視頻她只在露露耶的終端上看到過,一直很羨慕的沒想到現在就實現了。
她捧著烤魚啃的時候還很遺憾不能用終端記錄下來。
之後大祭司將飛艇的坐標記錄了下來,又設置好了定位方便在發出信號時飛艇能第一時間趕到後,兩人就踏上了這場特殊的“郊遊”。
距離卡蜜拉的生日,還有一個白天。
*
“你說什麼?那兩個人出去了?去了哪裡?”
“誰知道呢?啊,說起來神殿少了一艘飛艇呢。”
“飛艇?他出門要什麼飛艇?難道是……?”
後知後覺想清楚了其中緣由的達拉姆,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這種關鍵的時候……那個混蛋……”他差點一拳打在面前的牆壁上,在格魯爾驚恐的目光下淡定地收回了手。
“沒事了。”
格魯爾:“真的嗎?”
“……”
格魯爾嘆了一口氣:“我說啊,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如果是特別要緊的事,建議還是親自去找會比較好哦。”
“我大概能猜到他會去哪裡。”希特勒抬著手臂,像個流氓一樣雙手交叉枕著後腦,用手肘碰了碰達拉姆說,“你還記不記得北邊荒原上的‘那傢伙’?”
“你是指,祭司那傢伙去找他了?”達拉姆側過頭,“他們兩個見面不得打起來?”
“誰知道呢?兩個怪胎,說不定會有發展出什麼惺惺相惜的奇怪感情呢。”希特勒把嘴毒和風涼話發揮到了極致。
達拉姆不贊同地說:“那他為什麼要帶著卡蜜拉一起?卡蜜拉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