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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是攀附著丈夫才堪堪立足的人而已,哪裡還有餘力才管別人的孩子。
禪院鶴衣沒有給出回答,和室里的安靜氛圍好像一下就轉變成了死寂。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禪院美知心底萬分後悔,如果她當年能去看看這個孩子,那麼
“我儘量吧。”禪院鶴衣站起身來,“不過,別人總歸是靠不住的。希望你可以教會她們這個道理。”
禪院鶴衣走後,禪院美知像是脫力般的歪倒到一旁,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她何嘗不知道靠別人是沒有未來的,可是不是誰都可以從這個泥沼里掙脫出去的。
在外頭讀了高中的禪院理穗,又繼續出去讀大學事情像一道曙光照進了一些人的心裡——
原來禪院家的女兒也可以這麼自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
禪院鶴衣發現最近總能在路上看到一些猶猶豫豫,想靠近她卻又躊躇不前的女侍。雖然對這些女侍的舉動有些好奇和猜測,但是禪院鶴衣並沒有主動詢問過。
又是一天上午,在藏書閣里看了一上午書肚子餓了的禪院鶴衣,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看到了兩名並肩站在路邊的年輕女侍,似乎是在等什麼人的模樣。
禪院鶴衣看到她們發現自己時,那倏然抿緊的嘴唇和快速起伏了一下的胸脯後,就知道這守株待兔的兔子大概是自己了。
果然,當鶴衣離那兩名女侍只有幾步的距離時,女侍們紛紛朝她見禮。
“鶴衣大人。”
禪院鶴衣覺得很有意思,於是饒有興味的停下腳步“特意在這裡等我啊,有什麼事?”
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這一感受給了那兩名女侍很大的勇氣。
其中沒有劉海的那人大膽地抬眸“我想向鶴衣大人求一個出去學習的機會。”
禪院鶴衣聞言挑眉笑了下,旁邊那名正在因為被同伴搶先而懊惱的女侍,在悄悄抬頭時看到禪院鶴衣表情後,也當即說道“我也想向鶴衣大人求一個出去學習的機會。”
聽到這個齊劉海女侍的話,禪院鶴衣盯了她一秒,問“你想出去學什麼?”
那齊劉海女侍見自己後發言,但竟然還率先被禪院鶴衣問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看著禪院鶴衣,有些興奮又惴惴地說“我想出去讀書,然後考大學!”
禪院鶴衣表情不變地點點頭,然後隨口說了道國中的數學題,那女侍聽了後,臉上的表情有些凝滯。見她這個樣子,鶴衣乾脆隨口給出一道比較簡單,但是包含了加減乘除的計算題。
女侍也明白這是在考自己,但是她擰眉苦想了半天,覺得腦子都要打結了,可最後猶猶豫豫說出來的答案仍舊是錯的。
禪院鶴衣笑了下,然後問另外一個人“你呢?”
“我想出去學西點。”女侍的語速有些快,但是明顯在來之前就打好過腹稿的,和那名齊劉海女侍不一樣,“我從十三歲起進入廚房幫忙,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以前主要跟著廚娘在做和菓子和壽司,後來接觸到奶油蛋糕後,對西點產生了興趣,通過烘焙書自學了一點。”
說完,女侍又看了禪院鶴衣一眼,放輕了一點聲音“鶴衣大人在家裡吃的曲奇,都是我烤的。”
聽到這番話,禪院鶴衣才真正起了點興趣。她的確在家裡吃到過曲奇,不過因為味道不如在外面買的好吃,所以除非是存貨吃完了然後又想吃時,才會讓家裡的廚房做。
但如果,這是這名女侍通過書本自學的話,那就要重新審視那些曲奇餅乾了。
禪院鶴衣想了下,覺得這正好是給家裡飲食更新換代的時候。不然每次要去外面買,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早就過了她想吃那個的時候了。
於是禪院鶴衣點點頭“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女侍驚喜地睜大眼睛,以至於說起自己名字時都有些磕巴“加奈,禪院加奈。”
“那你回去等著吧,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
“是!多謝鶴衣大人。”
見禪院加奈達到了目的,旁邊那名齊劉海的女侍也一臉期待地看著禪院鶴衣。
禪院鶴衣覺得有些好笑,她抬手整理了一下並沒有什麼褶皺的浴衣袖口,再次抬起眉眼來時流露出一絲鋒利的冷色。
“我知道理穗和光子的事情,讓你們看到了另外的可能性。”
興奮的禪院加奈在女孩子微冷的聲音中陡然冷靜了下來,明明比她們還矮一些的女孩子卻像是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那雙沒有一絲笑意的綠眼睛讓她們心底發顫。
“但是,你們也要看清楚一件事——她們並不是撞大運才有這樣的機會的。理穗自己考上的大學,光子自己戰勝的對手。”
“我知道你們在禪院家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進來本家時,最基本的國小內容還是學完了的吧。”禪院鶴衣又笑,語氣卻依然冷冰冰的,“這種基本的題目都給不出答案,可見你這些年也沒有想過要讀書的事情。所以現在是來試運氣?覺得就算我沒答應也不虧?”
齊劉海女侍臉色發白,冷汗都下來了。
“沒有人天生願意成為別人的僕從,而我的確也因為你們是女性願意給一些機會,但是——”禪院鶴衣頓了下,慢慢地說,“我討厭只會投機取巧的人,不管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