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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任務地點的路上,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在前面,禪院鶴衣和家入硝子跟在後面。
“說起來。”夏油傑沉吟著,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要是那個星漿體少女拒絕同化,怎麼辦?”
禪院鶴衣聽到夏油傑假設的問題時愣了一下。
“還能怎麼辦,不同意就取消唄。”旁邊的五條悟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說。
少年的表情輕鬆,語氣懶散,就好像剛剛是在回答晚上準備吃什麼一樣,而不是事關整個咒術界的大事。
夏油傑聽到五條悟那不假思索的話笑起來:“這可是違抗上層命令的大事,搞不好會和天元大人開戰的吧。”
說是這樣說,但是夏油傑的語氣和神情,也是一點都沒有把他所說的這些【大事】放在心上的意思。
“你怕啊?”五條悟笑嘻嘻地朝夏油傑說,“就算和整個咒術界開戰,贏的也是我們。”
說完,他扭過頭來,看向身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女孩子:“對吧,鶴衣。”
疑問的語句,但是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五條悟一點都沒想過,禪院鶴衣的想法或許會和他不一樣。
被詢問的禪院鶴衣停下腳步,其他三個人也都跟著停下來。
白髮少年的嘴角掛著輕鬆又肆意的笑容,那雙繚繞著絲縷白霧的蒼藍眼瞳從墨鏡後露出來直直地看著她。信任、期待、理所當然等等,禪院鶴衣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許多的情緒。
其實在夏油傑提出這個想法前,禪院鶴衣是沒有考慮過不同化這件事情的。
天元如果朝著非人類的方向進化,受影響大的或許是普通人社會。就算只為了甚爾,禪院鶴衣都會促成這次的同化。
但是同伴們的話讓禪院鶴衣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星漿體沒有異議的答應,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們會保證她的安全,直到同化開始。但如果那個女孩子不同意的話,她要罔顧星漿體的個人意願,送她去死嗎?
這樣做的話,和那些只知道指手畫腳的老橘子們...有什麼區別嗎?
那些老橘子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賣別人,可以把危險的事情都推給其他人來做,自己躲在背後苟且偷生。
和這件事的性質何其相像。
因為星漿體沒有能力反抗,所以她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能夠強迫星漿體做任何事情,包括送命。
雖然保證星漿體同化這件事情,高尚一些的說法是:為了維護普通人社會的安定。但再好聽的詞語也掩蓋不了殘酷的事實——
用一個無辜的犧牲,堵住那個有可能發生災難的路口。
禪院鶴衣想,如果她說,她要保證星漿體和天元同化,悟一定不會阻止她。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她從小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為了擺脫家裡那些企圖掌控她生活的老橘子。
到頭來...這會是一個屠龍勇士終成龍的故事嗎?
而且,不同化的後果,都是來自於天元的一面之詞。甚至在他的描述里,他自己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為了未知,犧牲一個無辜的人。
......
如果她是星漿體。禪院鶴衣想,那她一定會殺掉所有人想要送她去同化的人,她才不管這個世界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都沒命了,為什麼還要考慮別人。
但是這個星漿體沒有可以反抗的力量,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國中女生。
現在,悟和傑給這件事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能,也是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壞事發生的那天,那不是還有他們在嗎?
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不應該要靠自己的力量來做才對嗎。把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算怎麼回事啊。
而且,最壞的結果不外如是,毀了天元籠罩霓虹的結界。
這樣一來,霓虹和世界上的其他國家沒有了區別,天元也不會再影響到生活在霓虹這片土地上的人類,進不進化都不關普通人的事情。
甚至詛咒和術師也會逐年減少。只不過,生活在現在的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們會更辛苦一些。
大概是禪院鶴衣沉默的有點久,五條悟輕輕揚了下眉梢,有些疑惑地又喚了她一聲:“鶴衣?”
回過神的禪院鶴衣朝面前的同期們彎起眼睛,臉上綻開自信又張揚的笑容:“當然啦,我們可是最強的。”
家入硝子對自己同期們的任性程度早有了解,一點都不意外他們幾個說會出這樣的話來。
“有輸出有奶,可以開團了。”
四人抵達星漿體的藏身地點時,已經有詛咒師襲擊了這裡。
名為天內理子的星漿體少女在襲擊中陷入了昏迷,解決了詛咒師,救下天內理子和照顧她的女僕黑井後,禪院鶴衣四人坐在客廳的另一端商量事情的細節。
“甚爾以前在暗網接過一段時間的任務,他今天告訴我,盤星教希望可以委託他刺殺星漿體。”禪院鶴衣簡單將今天她和甚爾之間發生的世界解釋給同期們聽,“我認為,得儘快摸清天內理子的想法,然後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
夏油傑想了想,說:“我贊成需要儘快知道天內理子想法的這一點。但是甚爾是你的哥哥,盤星教里又都是普通人,現在更需要警惕的是【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