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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神社拜殿中的賓客們都著染有家紋的和服且大多年紀不小,畢竟能有資格來御三家觀禮,還能坐在前排的人都不會是什么小人物。他們的身份地位,註定了不會是太年輕的年紀。
此時儀式還未開始,這些來自咒術界、官場還有商界的人精們面上都噙著得體的笑容,偶爾與身邊的人寒暄交談兩句,或者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相互打打機鋒——
禪院和五條的兩任家主不是結婚了嗎?那為什麼還要挑在一天繼任?這是想看別人的站隊,還是他們的婚姻有其他目的?
一向喜歡把事情往複雜方面想的老狐狸們,怎麼也不會相信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單純只是因為相愛而結婚,也不會相信今天繼任儀式的日子只是因為烏龍而撞上了。
因為御三家對外的時候一向關係和睦,所以眾人都想找加茂家主探一下口風。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加茂家今天來禪院家觀禮的竟然是前不久才覺醒了術式的嫡子,雖然有兩位加茂的長老陪同,但是他們想見的是加茂家主啊!
由此,眾人不禁產生了更多的想法——
加茂家主讓這個連八歲都不到的兒子來禪院家觀禮,自己卻去了五條家,這是不是代表加茂偏向了五條?
雖然這個孩子是下一任家主,但是覺醒術式的時間好像還在請帖發出來之後吧。禪院家先發的請帖,現任家主卻去了五條。嗯...御三家裡肯定有貓膩!
接受著眾多隱晦目光打量的加茂憲紀抿緊唇,把背脊繃得挺直——
他絕不能給母親大人丟臉。
既然是繼任儀式,當然是需要前、後兩任家主都在場的——
繼任的那位新家主,會從前任家主那裡正式地接過家中忌庫的鑰匙。忌庫可以算作家族中的一個根本所在,接過鑰匙,也象徵著權力的交接。
在神社外等候禪院鶴衣的禪院直毘人,看著逐漸臨近的吉時,心底愈發覺得不妙——
鶴衣她,不會在今天搞出什麼事情吧?
禪院直毘人心中擔憂著,但面上是一絲不露。只可惜,他的這份淡然在看到,看似不急不緩,實則都快小跑起來的禪院理穗一人獨自過來這邊時,繃不住了。
鶴衣!!!
禪院理穗微笑著走到禪院直毘人面前,語速飛快地說:“鶴衣大人說,儀式她就不來了,大家走走流程就各回各家吧。”
麵皮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的禪院直毘人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在抽抽地直跳,人生中第一次覺得頭髮都要氣得豎起來了。
平時胡鬧也就算了!繼任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卻說不來就不來,禪院家——
禪院理穗在禪院直毘人爆發前,上前一步壓住聲音補充:“悟大人也跑了。”
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的高血壓忽然就跳樓似的下來了——
跑就跑吧,兩家一塊丟人還叫丟人嗎?不,這叫潮流。
於是,當神社裡響起祝樂的鈴聲時,眾賓客們在迎面而來的隊伍里,只看到了禪院直毘人。
眾人:???
十影呢?不是說家主繼任儀式嗎???
禪院直毘人到底是當了多年家主的人,他迎著眾人吃驚、茫然又若有所思的目光,淡定地領著族人走到社殿前,然後獨自走進拜殿中,在神龕前站定,轉身。
拜殿裡,剛剛被知會過流程的神官也淡定地捧出祝文,開始向家族先祖誦讀秉明這次為何要開神社祭拜。
偌大的拜殿中,明明坐了不下百人,卻安靜得殿內所有人都能聽清神官在念什麼。
雖然以往的這種場合也都很安靜,但眼下因為缺少主人公的事情,安靜得有些過頭。所有賓客都懵了,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神官將寫於燙金符紙上的祝文都念完後,便將符紙投入了旁邊炭火之中,符紙一點點的被火光舔舐,幾縷清煙繚繚繞繞的升騰而起。
這一切都做完後,本來還應該有交接鑰匙和進入後方本殿的流程,但是因為禪院鶴衣不在,沒有人和禪院直毘人搭戲,便直接省略了。
“今日是我禪院家第27代家主,禪院鶴衣的繼位儀式。”禪院直毘人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感謝各位前來觀禮。”
禪院直毘人的話音一落,殿外的金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或拿神樂鈴,或拿楊桐樹枝的白衣緋袴的巫女們蹁躚而至,跳起了祝獻的舞蹈。
眾人:???
就這?這就結束了?!你們的新家主呢?!!拉出來見見啊!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幾十公里外的五條家。
當加茂家主看到五條家主一人走完全部流程後,心底開始後悔——
早知道他就去禪院了!
加茂家主本來是想裝病,兩家都不去的,畢竟得罪誰都不好。
但是沒想到他兒子忽然覺醒了祖傳術式,這讓他思量再三後,還是決定自己來五條家,兒子去禪院。
加茂家主選擇來五條家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五條悟在年前莫名其妙地去了加茂家一次,加茂家主拿不準他那一次是否在暗示些什麼,便自己來了。
可沒想到!五條悟他竟然任性到連家主的繼任儀式都不來的程度?!!
儀式正式結束後,心底都憋壞了的賓客們紛紛在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給不在觀禮現場的人說起這個史無前例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