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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下一任家主的預備役,就算沒有我,他們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欺負你。只會好好把你供起來。”甚爾看著眼眶都氣紅了的小姑娘,狠下心說。
鶴衣知道甚爾從小就沒在禪院家過過什麼好日子,每次打架的原因不用猜都知道是因為他沒有咒力的事情。而禪院家這種看不起非術師的情況,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離開這裡,他才能過舒心的日子。
雖然理智上明白,但情感上一下子很難接受——
甚爾離開後,她在這裡就沒有家人了。
可最終,眼睛裡含著淚光的小姑娘只是懨懨地說了一句:“壞人。”
這個壞人不止說甚爾,也泛指禪院家的其他人。
甚爾的臉上露出罕見的溫柔,他舔了一下唇角的疤痕,捏了捏妹妹已經變得有肉的臉頰,開玩笑似地說:“或許哪天禪院家變成你的一言堂,我還會回來看看那些人憋屈的表情?應該很有意思。”
要哭不哭的鶴衣愣了愣,覺得甚爾的話很有道理。
禪院家的人現在對她陽奉陰違、敷衍了事,全都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如果她能掌握他們的生死,讓他們往東,絕不敢看西一眼的話,不就是給甚爾出氣嗎?!
“我知道了!”鶴衣伸出雙手一把抓住那隻布滿厚繭的大手,語氣認真地說,“甚爾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後讓他們去求你回來!”
甚爾聽完鶴衣的豪言壯語沒忍住了笑一下:“嚯,好大的志氣,那我等著。”
即使是家主,在族內也會受到多方制約。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現實的甚爾沒有打擊妹妹的信心,畢竟讓她有一個目標也好。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的鶴衣很快振作起來,她看著並沒有什麼行李需要收拾的哥哥,頗為憂愁地靈魂發問:“但是甚爾你沒有學歷又是未成年,出去要怎麼辦呢?”
禪院鶴衣雖然沒有出過家門,但是理穗告訴過她,外面找正經工作的話,至少都要成年然後還需要學歷的。
甚爾卡了一下殼,然後按了一下鶴衣的腦袋:“不會丟臉的餓死在外面的。”
最後,心裡十分擔心的鶴衣讓理穗把自己攢下來的壓歲錢還有平日裡存下來的零花錢都給了甚爾,一臉沉重又天真地問:“需要我每個月給你打生活費嗎?”
禪院鶴衣現在在禪院家不需要自行開支,每個月的零花錢都不怎麼用得出去了。聽理穗說,她現在一個月的零花錢,夠普通人的一家三口生活半年了,養一個甚爾肯定沒問題。
甚爾捏著手裡的錢,看著妹妹一臉認真地神色,竟然開始真的思考當個米蟲的可能性了。
不過,讓七歲的妹妹供養自己這種事情,甚爾覺得自己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等你什麼時候成為了家主,再來養我吧。”
“哦。那要甚爾你記得定時寫信回來啊。”
沒有正經讀過書的甚爾聽到寫信這兩個字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了解鶴衣,他都要懷疑這個小鬼是不是故意來嘲諷他的了:“...寫什麼信,打電話不行嗎?!”
“我沒有電話呀。”
“讓理穗給你買!”
0咒力的禪院甚爾一個人挑了【炳】的所有人,然後揚長而去的事情如一場海嘯般席捲了整個禪院家,將所有人衝擊得驚惶不已。
【炳】裡面可都是准1級以上的術師啊,而且當天【炳】的首領禪院扇也在,居然就這麼被稱為禪院之恥的禪院甚爾一個人暴揍了。
而且他打完後,竟然還離家了!
禪院本家自從甚爾離家後,每天都處於低氣壓中。
【炳】的那些人是因為那天甚爾可怖的氣勢在他們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和自覺丟人,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禪院鶴衣態度的轉變。
原本只是有些冷淡的鶴衣,現在在看人時,就好像在看一件物品,判斷他們是否有什麼價值。
雖然禪院家的那些長老們也經常用這樣的目光看人,但是這位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家主啊。而且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禪院鶴衣身上發生這些的變化,都是因為甚爾離家。
而甚爾離開又跟他們這些人脫不開關係,於是最近不少人都低眉順眼的,夾起尾巴來小心做人。
禪院鶴衣新換的這位教習長老是個十分會察言觀色的牆頭草性格,雖然他心底覺得甚爾離家出走對鶴衣來說是件好事,但是他不會表露出來。
在訓練結束,教習長老照常點出一些鶴衣需要注意的地方後,就背著手離開了訓練場。
訓練場旁等候的禪院理穗及時遞上水壺,然後用毛巾替鶴衣擦拭額間的汗水。
禪院鶴衣摩挲著指尖的水壺,看著長老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這個地方真是讓人討厭。”
從甚爾離開後,鶴衣思考了很久。她覺得要改變一個從根上就腐爛了的家族太難、也太費時間了。所以,鶴衣覺得只需要他們臣服於她的陰影之下就可以了。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但是戰戰兢兢的一絲都不敢泄露出來,這種憋屈又無法發泄的事情,不比改造他們更加讓人心情愉悅?
漫畫裡的反派大哥都是這麼幹的!
於是,禪院鶴衣開始更加努力地學習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