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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臉後,禪院鶴衣把手伸出來,一邊看著禪院理穗給自己洗手,一邊說:“理穗怕甚爾嗎?”
已經迴避過一次問題的禪院理穗頓了一下,然後抬眸看著面前這個安靜的小姑娘,沒忍住說:“有一點。雖然知道甚爾少爺不會傷害我,但是眼神很兇地看過來時還是會有點害怕。”
禪院鶴衣點點頭:“所以不用害怕嘛,甚爾又不是壞人。”
從那天晚上他朝自己走回來時,鶴衣就確定了。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就是個紙老虎。
禪院理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笑著點頭:“是我想錯了。”
簡單洗漱完之後,禪院鶴衣一邊往餐廳的方向走,一邊期待地問:“之前教給我的那些字已經會用了,是不是要學新的了?”
“今天學點另外的吧,來做算術題怎麼樣?”
禪院家的孩子一般在4到6歲就會覺醒術式,所以家族在這個時候都會安排適齡的孩子進入家族的學堂里接受咒術相關的啟蒙學習和基礎教育。
禪院鶴衣本來早就該去的,但是她上半年要入學前生了一場大病耽誤了。好不容易等病好了,父親源一郎又去世了,於是就沒有人想起她,讓她成為了一條基礎教育的漏網之魚。
但好在來照顧她的禪院理穗是在外面的公立學校正經上過學的,而且成績還非常好,現在教一個四歲的小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了解到禪院理穗知道很多自己不懂的事情後,禪院鶴衣每天醒來吃完早餐後就開始纏著她給自己講那些外面見到的人和事,讓她教自己寫字。
畢竟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踏出過禪院家一步呢。
就在禪院鶴衣跟著禪院理穗進行上午的學習時,有背著奇怪東西的僕從進入了院子。
“你在幹什麼?”
因為夏天熱,她們把學習的地點放在一間三面通風的和室里,所以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
背著一個奇怪方形塑料桶的僕從轉過頭來,一臉苦澀地說:“我是負責園藝的,眼下是定期的花園打藥除蟲。鶴衣小姐還是先避一下,用過午飯再回來吧。”
看著這名臉頰紅腫的僕從口齒不清地說著,禪院鶴衣眨了下眼睛:“你被甚爾揍了吧?”
理穗來了之後,鶴衣不但有了知識渠道的來源,還知道了不少八卦。這其中就包括她為什麼如今才第一次見到甚爾的原因。
禪院甚爾是天與咒縛,用自身的全部咒力換來了極為強悍的身體素質。
但完全0咒力的人,對於咒術師世家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所以當年確定過甚爾不會出現一絲咒力時,他就被丟到了這個偏僻的院落自生自滅的長到這麼大。
被放棄的孩子,即使出生本家也不會得到尊重。在欺凌和白眼中,甚爾憑藉著強悍的身體素質,靠打架在禪院家裡為自己找到了一條不那麼難走的路。
僕從愣了一下,有點拿不準禪院鶴衣的意思,但求生欲還是讓他不敢承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說完後,他就專心地給院落里的花木打藥,不再多說一句。
隨著藥劑的噴灑,禪院鶴衣聞到了那股有些刺鼻的氣味。禪院理穗上前拉上了障子門,看著桌上攤開的書本說:“鶴衣小姐,那我們去鏡湖那邊吧?又涼快,也有地方坐。”
得到禪院鶴衣的同意後,禪院理穗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帶著她往鏡湖那邊去。
鏡湖是人工開鑿的,水位極淺,裡面游曳的錦鯉清晰可見。而且周圍群松青柏環繞,不管是視覺還是氣溫,都十分的舒適怡人。
禪院鶴衣學習能力極強,而且有著非凡的記憶力,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就把禪院理穗教給她的東西完美消化。
禪院理穗看著練習本上這些全部算對的題目,忽然有點心酸。
鶴衣小姐要是生在外面的家庭,一定會得到很好的重視和教育吧?
禪院鶴衣一向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她不知道禪院理穗為什麼忽然一下子難過了起來,她開口問了,卻只得來逞強的笑容。
算了,就算知道了,現在也做不了什麼。
心裡這樣想著的禪院鶴衣轉頭看向偶爾會路過鏡湖這邊的僕從們,輕輕歪了下頭。
術式啊...
第3章
從鏡湖返回小院的時候剛好是學堂里下課時間,禪院鶴衣在路上碰見了幾個差不多和她同齡的孩子。
雖然禪院鶴衣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似乎都認出了禪院鶴衣。
“你為什麼沒來學堂里上課?”
“你傻啊,她沒來上課肯定是沒有資格來唄。”
“就是,廢物的妹妹同樣也是廢物,很簡單的道理吧。”
禪院理穗有心想說什麼,但是這裡的人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女侍得罪的起的。於是只能按捺著安靜地待在禪院鶴衣的身旁,等著她的下一步指示。
禪院家的孩子從4歲起都要進入家裡的學堂進行啟蒙教育,但到現在為止就只有兩個例外。
一個是因為錯過了入學然後又被遺忘了的禪院鶴衣,另一個就是禪院甚爾。
從出生起就是徹徹底底0咒力的甚爾,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成為咒術師的可能。被家族放棄,丟在一邊像野草一般的長大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記得讓他去學堂里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