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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拿到浴衣的禪院鶴衣下意識應了聲,順著理穗的目光轉頭看過去,然後伸手去夠那隻木盒,把裡面的髮簪拿出來晃了晃。
寶石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出晶瑩潤澤的光芒,金色的流蘇簌簌作響。
“悟送的,是不是很漂亮?”
“很好看。”禪院理穗的表情微妙了一瞬,她看著把髮簪當玩具玩的鶴衣,懷疑自己想多了。
禪院鶴衣把玩著手中的髮簪想了想,又轉頭去看衣櫃:“我是不是沒有椿花紋樣的和服?”
“小時候有過,近些年沒做。”禪院理穗回答說。
禪院鶴衣的和服紋樣都是她自己選的,而椿花因為在歷史中流傳已久,禪院鶴衣嫌太傳統了,一直都是挑著新式的紋樣來做。
“讓她們拿樣書來看看。”
禪院鶴衣外出讀書這兩年,禪院家還是發生了不少變化的。
特別是有關於禪院鶴衣個人衣食住行的方面,不止食物的種類在逐漸更替,也包括和服的配色和紋樣。
以往,為了不出錯,御三家的裁縫們遞上來的都是一些經歷過歲月的洗禮和沉澱搭配。但是現在,什麼大膽跳脫的搭配都有,以至於都讓禪院鶴衣有了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禪院鶴衣看著濃郁的紅黃綠三色的圓形紋樣,有點幻視大街上紅綠燈的錯覺。
“如果鶴衣大人您要趕在新年時做出來,只能選擇家裡已有的紋樣了。”裁縫說著,遞上了另一冊樣書。
禪院鶴衣的和服紋樣,都是手描友禪染的。這種發源於京都的傳統染色手法,是用筆或者毛刷沾色,以手繪的方式將紋樣一點點地染到昂貴的布料上。
從染料到成衣,每一道工序都有專門的人負責。從頭開始製作的話,即使是禪院家,也得花上小半個月的時間。
繪製紋樣極其考驗繪師的手法,為了保持手感不讓技藝生疏,繪師每天都會進行練習。
雖說是練習,但她們也都是用最專注的態度去做的,就是以防這種突然需要的時候,拿不出備選方案。
椿花的樣子就擺在哪裡,再變來變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新意。禪院鶴衣選了一個喜歡的底色,讓裁縫在新年前趕一身振袖和服出來。
裁縫走後,禪院理穗不禁問:“鶴衣大人做這身和服,是想配悟大人送的這支簪子嗎?”
“是啊。”禪院鶴衣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這樣搭配起來才好看嘛。”
聽到鶴衣的話,禪院理穗想說雖然沒有相同紋樣的和服,但是可以搭配椿花髮簪的和服還挺多的,比如說配您回來前確定的那身白底紅紋的花鳥浮世繪,可能比後面這身椿花的更加大氣華麗。
禪院理穗再一次覺得有什麼地方十分不對勁。
這還是鶴衣大人這麼多年來,首次為了一件飾品讓人趕製衣服。而且往常的時候,也極少會在意頭上戴的飾品是什麼,理由是——反正她自己又看不到。
但現在...禪院理穗看著禪院鶴衣那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神情,把心底所有的想法都壓了回去——
以鶴衣和悟大人的關係來說,他們之間發生什麼都不奇怪,自己還是不要隨便猜測了。
和服的事情結束後,禪院鶴衣用電腦把手機里存的照片都導出來,準備挑一些喜歡的出來讓禪院理穗去把那些照片洗出來,放進相冊里。
禪院鶴衣和禪院理穗是主僕,也是朋友。鶴衣從小就不避諱理穗,長大了自然也一樣。
因為好奇,而搬了凳子坐在電腦旁和禪院鶴衣一起挑選照片的禪院理穗,看著電腦屏幕里那一張張笑容燦爛的照片,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
“鶴衣大人在學校過得很開心啊。”
“嗯!今年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說著,禪院鶴衣拉到了夏天在沖繩海邊玩耍時的照片,給禪院理穗看自己和家入硝子在海邊的自拍,有些遺憾地說,“沖繩的白沙灘真的很漂亮,可惜沒能玩多久。”
照片裡,和朋友挨在一起坐在沙灘上,一齊朝鏡頭比著剪刀手的黑髮少女穿著飽和度低卻又讓人眼前一亮的牛油果綠的泳衣,清新活潑,又瑩潤飽滿。
禪院理穗看著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欣慰又有些悵然地喟嘆說:“鶴衣長大了呢。”
小時候,她還一度擔心那個瘦弱的小姑娘能否健康長大。可現在不僅健健康康地長大了,還成為了禪院家真正的話事人。
禪院鶴衣想了想,然後靠到椅背上看著禪院理穗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時間好快?”
“嗯。”禪院理穗點頭,抬手比了個高度,“我現在還能經常想起您小時候的模樣,像個瓷娃娃。”
聽到禪院理穗說起小時候,鶴衣的神色溫柔下來:“一直都沒說,謝謝你,理穗。”
如果當年不是理穗來照顧她,大概會過得更艱難一些吧。
聽到禪院鶴衣的話,理穗愣了愣,不自覺漫起水光的眼睛微微彎起:“應該是我和您說謝謝才對,謝謝您給我了自由和未來。”
也給了我新的生命。禪院理穗在心裡補充道。
第69章
禪院鶴衣現在雖然還不是家主,但是已經預備著讓她坐上家主位置的禪院直毘人,還是給她塞來了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