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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還沒有戴墨鏡的五條悟和甚爾對視了一眼,然後端起了自己的盤子,頓了頓他又順手拿上了鶴衣面前的盤子,桌上頓時只剩下甚爾那邊還沒收拾。
禪院鶴衣慢慢收回手,看看一臉莫名冷笑的甚爾,再看看已經轉到廚房那邊去了的五條悟,疑惑地眨眨眼——
這是什麼情況??
甚爾在廚房洗碗時,禪院鶴衣正在給惠分裝奶粉。他們等下會帶惠一塊去水族館,得給他帶好口糧。
五條悟看著禪院鶴衣熟練的動作,沒忍住拿手機給她拍了下來。
“幹嘛?”禪院鶴衣挑眉。
五條悟看了眼手機里的照片,又去看看在廚房裡忙碌的那道高大的身影“總覺得很神奇。”
不說鶴衣怎麼樣,禪院甚爾以前在禪院家是個怎麼樣的風評,五條悟可是知道的。但這樣一個人,現在好像收起了渾身的尖刺,變得溫和無害起來。
禪院鶴衣想了想,然後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挺神奇的。”
家裡的一切都收拾好後,甚爾將放了奶瓶、水壺等等物品的小書包甩到肩上,然後抱起床上已經換好外出衣物的兒子,和鶴衣他們一塊出門了。
今天是工作日,水族館內並沒有多少人。
甚爾本來想,五條悟好歹是出生起就照著家主培養的,性格多少應該會比鶴衣穩重點。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和五條悟一比,鶴衣才是成熟的那個!!
兩個小鬼看到什麼新奇的玩意都要買,還要合起伙來把他兒子擺成各種奇怪的姿勢,和水裡那些奇形怪狀的魚一塊合照。
鶴衣振振有詞地說這是都要拿回家給和紗看的,五條悟在旁邊配合地點頭。
甚爾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五條悟你絕對用術式了吧?!不然那種離譜的姿勢怎麼可能擺得穩啊!
到了後來,甚爾已經一臉麻木了。
算了,反正惠那個小鬼這麼被折騰也不哭,隨他們怎麼玩吧。
逛完水族館後,四人又繞去了附近的超市買晚餐的食材。
抱著惠的禪院鶴衣,跟在推著推車的甚爾身後看著仔細比對兩種食品的他,用手指撓撓惠的下巴,小聲和小寶寶嘀咕“上天的恩惠呀。”
聽不懂禪院鶴衣在說什麼的惠因為姑姑的逗弄咯咯咯地笑起來。
身旁的五條悟從冰櫃裡拿了一盒酸奶,遞到禪院鶴衣的眼前,語氣隨意地問“這個口味的要嗎?”
禪院鶴衣偏頭看了一眼“要,還要拿一個蘆薈果肉的。”
找了個地方將從超市里採購的東西放進鶴衣的影子後,一行人準備打道回府。
在等過街的紅綠燈亮起時,在和禪院鶴衣說話的五條悟忽然頓了頓,然後轉頭往前面看了一會兒“我好像看見和紗了。”
“欸?”禪院鶴衣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墊腳張望,“在哪裡?”
“那裡。”
五條悟抬手指了個方向,身量高大的甚爾一眼就在那邊的人群中看到了正打著電話的妻子。但是偶遇妻子的笑意還在眼底綻開,甚爾的神情就倏地僵住了。
“我這身高也太不方便了——?!!!”
禪院鶴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頭頂上陡然落下的陰影嚇得差點蹦起來。
當小寶寶在空中做著自由落體運動時,前方人群里響起的尖叫聲。
一臉懵逼的禪院鶴衣下意識接住惠,還沒反應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身邊的甚爾就已經不見了。
旁邊的五條悟也在同時變了臉色,拉著禪院鶴衣就朝前跑“出事了。”
“和紗、和紗!”
預感到什麼的禪院鶴衣還沒靠近人群,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發出了悲愴的吼聲。
五條悟用無下限擠開人群,順利地把禪院鶴衣帶到了被人群圍住的中心地帶。
身上淺咖色的職業套裝被鮮紅的血液浸染了大半的年輕女人被目眥欲裂的黑髮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女性那有些翹起的黑色短髮似乎也失去了平時那種活力滿滿的樣子,垂下耷拉著。
和紗逐漸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一臉惶然驚慌的丈夫,她費力地抬起手,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是口中止不住的鮮血讓她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
“和紗!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去醫院,和紗!”甚爾用力壓住妻子腹部的傷口想先止血,可是那些鮮血還是透過他的指縫汩汩流出。
“甚爾!”反應過來的鶴衣把懷裡的孩子塞給五條悟,想要上去拉住甚爾。
但是即將失去妻子的惶恐讓甚爾在此刻什麼都聽不到,他一心只想帶妻子去醫院,上來阻止的全都是他的敵人!
不敢用咒力刺激甚爾的鶴衣哪裡能經得住天與暴君悲憤之下暴起的揮手,手疾眼快的五條悟一手抱著小寶寶,一手將無限過渡到禪院鶴衣身上,讓她在不使用咒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也不會被甚爾誤傷。
“甚爾!!你冷靜一點!”禪院鶴衣想用反轉術式給和紗治療,但是甚爾護得太狠了。
周圍圍觀的人群看到血流不止的人和甚爾那一臉兇狠又過激的模樣,沒有幾個敢上前的,倒是給鶴衣和甚爾拉扯的餘地。
拉扯中,少女尖利到有些破音的喊聲和寶寶的啼哭聲,稍稍拉回了一點甚爾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