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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都是泥巴。”
姑姑嫌棄的聲音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得禪院惠頓時一副天崩地裂、難以相信的模樣。
站在旁邊的五條悟毫不客氣地笑了一聲,然後笑眯眯地蹲下身來,朝禪院惠伸手:“來來來,姑父不嫌棄你滿身泥巴。”
五條悟的話一說完,禪院惠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一個西紅柿唰地一下從裡面飛了出來,被五條悟反手接住。隨後,甚爾的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閉嘴臭小鬼!”
五條悟看了眼西紅柿那還濕潤著的綠蒂,隨手擦了一下就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全當甚爾是空氣,笑嘻嘻地繼續和惠說話:“要姑父溫暖的抱抱嗎?肯定比你姑姑可靠多了。”
禪院鶴衣聽著五條悟那信誓旦旦的語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禪院惠長這麼大,雖然出去玩的時候有被五條悟抱在手臂上過,但整兒八經的擁抱還是從來沒有過的。此時聽到五條悟主動說起,而且還是在和嫌棄他手上有泥巴的姑姑的對比下,惠心動了。
“我手上有泥巴也沒關係嗎?”小朋友確認地問,畢竟髒髒的泥巴弄到衣服上的確不好。
“當然了!”
旁邊安靜吃瓜的禪院鶴衣看著天真的侄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然後,禪院惠才剛朝前邁出一步,就被長臂一伸的五條悟抱進懷裡,惡劣地揉搓:“姑父的懷抱是不是比你姑姑寬厚溫暖得多啊惠。”
臉頰抵在硬邦邦地胸膛上的禪院惠拼命掙扎,要、要窒息了!
和紗看著面前的這群孩子,忍不住掩唇而笑。
而跟在她旁邊的兩隻玉犬看著主人掙扎的模樣,疑惑地歪頭——
這是被襲擊了嗎?但是又沒感覺到威脅汪。
小朋友的海膽頭被揉得亂七八糟之後,終於被這個惡劣的大人放開了。
看著禪院惠那一副被折騰得魂飛天外的模樣,始作俑者還要追問體驗感受:“不是感覺姑父的擁抱充滿力量和感情?”
禪院惠:......
“太硬了,臉疼。”小朋友很誠實地回答。
聽到禪院惠的話,五條悟眨了下眼睛,隨即一臉認真嚴肅地對小朋友說:“惠。”
五條悟那陡然認真了起來的神色,讓禪院惠也下意識有點緊張起來:“什麼?”
“你已經是馬上就要從幼兒園畢業的男人了,男女有別,以後不可以再和姑姑要抱抱。你姑姑只有我能抱,她的懷抱當然也只屬於我一個人。”
禪院鶴衣:...吃醋吃到五歲小侄子的身上去也是沒誰了。
禪院惠:???
“當然啦,如果需要的話,我的懷抱會永遠為你敞開哦。”說完,臉上戴著小墨鏡的少年還朝小朋友wink了一下。
直面那個wink的禪院惠整個人都傻了,覺得世界好像突然變得魔幻了起來。
從裡面出來的甚爾用鍋鏟敲了一下五條悟的腦袋:“少對我兒子胡說八道,進來幹活!”
禪院惠看到爸爸手中那似乎還有油漬的鍋鏟砸到那雪白的頭髮上,然後後知後覺地去看五條悟的身上。
他剛剛被抱住的時候,手蹭到姑父身上了,但是...
為什麼沒有弄髒?
原本已經站起身來的五條悟看到禪院惠臉上的神情,又雙手撐到膝蓋上,彎腰看著他:“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沒有弄髒?”
“嗯。”禪院惠慢慢地點頭。
“來,伸手我告訴你。”
看著五條悟伸出來的手,最近對他信任度有些下降的禪院惠先是遲疑地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姑姑、門後的爸爸,見他們都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後,才抬起自己那還沾著一些泥巴印的手,貼近五條悟的手掌。
但是,眼看著就要貼上了,手卻好像碰到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無法再前進分毫。
“這個是無限,是我的術式。因為不能靠近,所以不會弄髒衣服哦。”笑眯眯的五條悟簡短地解釋說。
聰明的禪院惠小朋友在五條悟的話里抓到了重點。
“所以,因為泥巴不會碰到——”即將脫口而出的稱呼在小朋友的嘴巴里打了個轉,“不會碰到你身上,所以你才說要抱我的?!”
不然就會跟姑姑一樣嫌棄他的?!
聽到小朋友的話,五條悟頓時毫無負擔地笑起來:“腦子轉得挺快嘛。”
禪院惠:!
這不還是嫌棄他手上的泥巴嗎?!糟糕的大人!他才不會改口叫姑父!
看戲看夠了甚爾終於在兒子崩潰前把五條悟帶走了,禪院鶴衣則是憐愛地摸摸小侄子的腦袋以示安慰。
在被媽媽帶去洗手換衣服時,禪院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媽媽,我以後真的不能要姑姑抱了嗎?”
禪院惠雖然知道不可以隨便觸碰女孩子,但是姑姑在他心裡就和媽媽是一樣的,不在那些被教導要禮貌對待的女孩子範圍內。
沒有料到五條悟會跟一個小孩子的吃醋和紗想了想,然後聲音溫和地說:“正常禮節範圍內的擁抱當然是可以的,等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的。”
禪院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洗完手,換了乾淨衣服的禪院惠得到了姑姑熱情的擁抱,順帶被搓臉揉捏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