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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鶴衣笑起來,然後慢慢鬆開手中的繪馬。
看著繪馬安然無恙地回到原本的位置,禪院鶴衣扶著那根枝幹湊到五條悟那邊去,探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後,彎起眼睛看著那雙即使在樹影下也好像被月光照亮的藍眼睛:“我愛你呀,悟。”
禪院鶴衣的話音未落,五條悟就已經伸手去撈她了,繼而有些急切地垂首吻上她的唇。
無下限在兩人腳下鋪開,創造出看不見的平台,讓這對正在接吻的伴侶可以不用分心其他。
兩個人的體型差異使得五條悟充分掌握主動權的時候總是能吻得很深,靈活厚實的舌頭仔細地掃過口腔內每一處敏感又脆弱的黏膜,被捏著後頸的禪院鶴衣試圖跟上,但還是沒忍住悶哼著發出抗議的鼻音。
五條悟放緩了節奏,又親了她好一會兒才勉強把人放開,臨走前還很貼心地卷著舌尖舔走了妻子唇邊的水漬。
好久沒有被親得這麼狼狽的禪院鶴衣抓著五條悟的手臂喘息,兩個人濕潤的呼息交織在一起,在寒冷的夜色中氤氳出淡淡的白霧。
還在緩神中的禪院鶴衣感覺到五條悟將自己的左手抓了下來握到掌心,隨後,一個沾著些體溫的金屬圈,被套進了無名指。
禪院鶴衣怔愣著低頭看手時,聽到頭頂的五條悟說:“我也愛你,鶴衣。”
白皙的指根上套著一枚存在感十足,只能用精美絕倫來形容的戒指。
被雲紋托起的藍色月亮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下閃耀著細碎的光,一隻體態優雅的白鶴高飛於月亮之上,那昂首展翅的模樣,似將天空中的月亮整個擁於懷中。
通體銀白的鶴,羽毛上的紋理清晰可見,尾翼仿佛在隨風飄逸,靈動躍然。
比起鶴,禪院鶴衣更在意那個月亮,說是月亮,其實很像五條悟眼睛的顏色。
月明如水,卻又好似有如煙似霧的雲絮在其中流動。藍色的月亮並非什麼天然寶石,而是五條悟的咒力。
禪院鶴衣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月亮’,是石頭類的質感。
“這個怎麼做到的?”
“在五條家忌庫里翻出來的石頭。”五條悟語氣歡快地說,“是以前用來儲存咒力的特殊物品,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我也是意外發現的。”
五條悟說的很輕鬆,但同為咒術師的禪院鶴衣很清楚,所有咒術師的咒力從視覺上來判斷都是一樣的,只是簡單地把咒力注入石頭,肯定達不到這個效果。
她正想著的時候,就見五條悟神采飛揚地繼續道:“戒指上有我的術式,用咒力激活,就會保護你的。”
聽到他的話,禪院鶴衣有些傻眼:“你把無下限刻進去了?”
“對啊。”歡快上揚的尾音像是貓咪翹起來的尾巴,“不過咒具畢竟沒有腦子,刻進去之後不能改變形態,只有防禦狀態的無限可以用。”
聽起來還有些嫌棄的樣子。
見禪院鶴衣愣愣的模樣,五條悟抓著她的手在面前晃了晃,銀白的鶴和藍色的月亮在濃重的樹影里劃出明滅的閃光:“說了要給你最好的吧,喜歡嗎?”
“喜歡。”
話剛剛說完,禪院鶴衣的手裡就被五條悟又塞進來一枚戒指。她攤開掌心一看,是一枚鑲嵌了一顆綠色石頭的戒指,是男戒。
“鶴衣你把咒力塞進去。”
禪院鶴衣依言試著往那顆有些灰撲撲的綠石頭裡注入咒力。不過一顆綠豆大小的石頭,卻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在不斷地吸納禪院鶴衣的咒力。
過了一會兒,石頭裡仿佛有淺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原本灰撲撲的綠石頭頓時像是被水洗過一樣,變得鮮活而濃郁。
“我就知道這個程度的顏色剛剛好嘛!”五條悟得意地點頭。
禪院鶴衣停下咒力的輸送,指尖捻著那枚戒指仔細看了看。
戒圈上刻了一隻鶴。體態修長的鶴,頭身迴環,剛好圈住整個戒身,中央位置是鶴嘴上銜著的那枚綠石頭。
雖然鶴的完成度也很高,但是比起之前那枚精緻到尾羽呈飄逸之感的女戒來說,這枚戒指顯得就要敷衍多了。
感覺是百忙之中想起來了,順手畫了一個。
禪院鶴衣失笑地拉過五條悟的手,把戒指給他戴上去:“你對自己也太應付了吧?”
雖然已經結婚了,早就清楚的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交待在鶴衣手裡了,但是看著自己親手的戒指被她緩緩推進指根的時候,五條悟還是會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無與倫比的凶獸知道枷鎖在一層比一層深,但它仍舊選擇克制住天性中的不羈,乖順地低頭。
“這叫主次有別。”言語間門,五條悟晃了晃手,那枚比世界上最頂級的祖母綠寶石還要純淨又濃艷的石頭一眼就能抓住人們的視線。
禪院鶴衣看著輕易就能感覺到咒力的戒指,覺得莫名有些像動物的標記行為。
屬於另一個人的咒力被戴在手上,明明白白向其他人昭示著或者警告——這是我的。
禪院鶴衣還沒來得及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就感覺眼前一花,她被五條悟從後山的神社重新帶回了院子裡。
身量高大的青年俯身親了她一下,然後順勢握住肩膀,撈住膝彎,把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