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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裡的巨響傳遍了大半個禪院家,禪院長壽郎聽到報告時毫不在意地擺了下手:“鶴衣小姐覺醒了十種影法術,這些對她不敬的人家主回來後也會懲罰的,就先讓這個廢物擺下譜吧。”
是的,即使禪院甚爾憑藉的肉身的強大就可以打贏禪院家現在的絕大部分人,但是禪院家仍舊看不起他。
現在肉身比他們強大又怎麼樣?咒術師是可以根據日積月累的咒力訓練來強化身體的,但是禪院甚爾卻永遠都不會有術式。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小心跟過來的禪院直哉站在院門下,看著毫髮無傷的甚爾像是丟垃圾一般把自己的親大哥禪院甚一丟到那些被打得滿地找牙的族人中,而旁邊趕來圍觀的族人們也都紛紛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禪院直哉看著那個眼神狠厲的人心想,如果這都是廢物的話,那其他這些人是什麼?
第8章
紅楓和青柏交錯林立的院落里,穿著深紅色和服的小女孩坐在敞開的障子門前。
禪院鶴衣用力地將手中的小球丟出去後,身旁的白色玉犬就甩著尾巴跑出去叼回來重新放到她的手心,隨後得到一個獎勵似的摸頭,尾巴搖得更歡了。
再丟第二次,跑出去撿球的就是那隻黑色的玉犬。
步履匆匆地禪院直毘人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逗狗的情景。他的腳步幾不可見的頓了下,然後走到鶴衣面前,神色複雜地開口:“鶴衣,你還記得我嗎?”
禪院鶴衣抬起頭,看著面前留著兩撇極具特色的小鬍子的人,點頭:“叔父。”
鶴衣這種多吹一陣風都能感冒著涼的體質,幾乎註定了不可能是術師。
但是禪院直毘人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孩子,竟然覺醒了禪院家祖傳的、能夠匹敵的無下限的十種影法術。
禪院直毘人看著下巴尖尖的,渾身上下都沒有幾兩肉的小女孩,覺得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鶴衣這個樣子,他首先要擔心的竟然不是會不會有刺客來刺殺,而是先要擔心她這個身體素質能不能夠健康的長大!
但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們挑挑揀揀。
禪院家的這個十種影法術,必須成長起來!
“鶴衣,從今天起你就搬到我隔壁的那個院子裡去住。”禪院直毘人掃了一眼這個小院子和那名恭敬跪伏在和室里的女僕,說,“那邊會有專人保護你和照顧你的生活。”
禪院鶴衣聽完,抬起眼睛透過禪院直毘人的身影看了眼被他擋住的火坑:“不想換,我喜歡這個院子。”
禪院直毘人皺眉:“這邊太小了,甚至連照顧你的人都住不下。”
“為什麼住不下?”鶴衣奇怪地說,“理穗不是在這邊住得好好的嗎?”
禪院直毘人看著眼神清澈的小女孩,耐心地解釋說:“以後照顧你的僕人不止這一個,而且禪院家從今天開始會把你當做繼承人之一來培養,這個院子和你的身份不符。”
把十種影法術丟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院子,傳出去的話,別人還要以為禪院家這是瘋了。
“但是人多了太吵,我不喜歡。”
禪院直毘人覺得這個小侄女真是太考驗他的耐心了,他正想強行把人帶走再說時,就聽和室里那名女侍忽然說:“家主大人,鶴衣小姐睡眠淺,一點動靜都有可能吵醒她,大抵是不適合人太多的地方。”
從聲音來判斷,女侍的年紀應該不大。而且雖然極力壓抑了,但還是能從聲音里聽出十分的緊張和害怕。
禪院直毘人想了想,這個人應該就是當時兄長去世後被調來照顧鶴衣的。他看著女侍揚了下眉,語氣不明地說:“是嗎?”
伏低身子的禪院理穗能夠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氣勢籠罩了自己,仿佛她只要說錯或者做錯一點,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是。”禪院理穗乾澀的聲音有些克制不住地發抖,“夏夜時的蟲鳴都會將鶴衣小姐吵醒,然後甚爾少爺就會起來替小姐趕蟲子。”
當然,甚爾少爺是被鶴衣小姐死纏爛打推起來的這點就不用說了,家主大人應該不想知道這樣的細節。
禪院直毘人聽完她的話後,轉眸去看抱著玉犬的小女孩:“到是沒想到你們關係竟然這麼好?”
正揉著毛茸茸玉犬的鶴衣抬起頭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甚爾是哥哥啊。”
禪院直毘人聽到鶴衣的回答來了點興致,他隨意地在廊道旁坐下:“那甚一呢?甚一也是你的哥哥。”
鶴衣努力回想了一下只在父親沒去世前見過聊聊數面的禪院甚一,沒什麼表情地敷衍了一聲:“哦。”
禪院直毘人哼笑了一聲,然後看著興致勃勃和玉犬玩的小姑娘露出一點若有所思地神色:“那你就先在這邊住著,什麼時候想搬了再說。”
既然和甚爾關係好,那麼和他住在一起也算是多一重保障吧,那個小子打架還是有一手的。
確認過十種影法術無誤之後,禪院直毘人就起身離開了,畢竟鶴衣的體質太弱了,禪院家要操心的事情可不止她的學習和安全問題。
得先趁外頭還不知道覺醒十種影法術的人是誰之前,篩選出幾個藥師來好好給她調理身體才行,禪院直毘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