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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齊劉海女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泣著向禪院鶴衣求饒。
禪院鶴衣看著沒有猶豫就跪地的女侍,覺得這就是御三家裡女性的悲哀。她們從小就被教育得沒有尊嚴、沒有自我,是聽話的人偶。
“我不會罰你的,但是你們回去告訴其他人。”禪院鶴衣抬腳路過兩名女侍,“機會都是自己掙來的,如果只是想碰運氣的話,還是省點時間吧。”
等到禪院鶴衣的身影消失後,禪院加奈扶起地上的人,輕聲安慰她“別哭了,鶴衣大人說了不會計較的。”
被嚇哭的女侍借著禪院加奈的力量抽抽噎噎地站起來“真的嗎還是加奈醬你的命好,鶴衣大人答應讓你出去學習了。”
禪院加奈抿了下唇“你一點準備都沒有,就照著理穗的經歷說要出去學習,鶴衣大人當然不會答應了。”
“可是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一下啊。”女侍帶著哭腔說。
禪院加奈收回手“來之前我問你想要出去學什麼,是你自己沒有搭話的。”
女侍是聽到其他人聊天說禪院加奈準備去找鶴衣大人了,才臨時堵了加奈的路一塊來的,所以腦子裡的確沒有什麼想法。現在聽了禪院加奈的話,只後悔自己怎麼沒找一個其他的理由。
禪院加奈的目光從後悔不已的女侍身上移開,抬眸看向晴空萬里的藍天。不過她的確也算是一種命好吧。
如果不是剛剛來本家時和理穗分到一個院子,她也不會因為當年那一句話的提醒和理穗產生交集,今天自然也不會有勇氣來和鶴衣大人提出這個請求。
齊劉海女侍的折戟沉沙和禪院加奈成功得到可以出門學習的機會,讓那些浮動的人心慢慢沉著下來,同時也在心裡有了計較——
鶴衣大人的確會給人改變當前生活的機會,可是,必須要有相應的價值。
有些人悲觀的覺得禪院鶴衣和家裡其他當權的男人沒有多少區別,都是要有利用價值才行。但也有人在積極找尋自己的優勢和長處,想要做出最後的爭取。
當每天都在被不同的人堵路時,禪院鶴衣才意識到——禪院家竟然有這麼多女侍的嗎?!
平時這座古老的宅邸里非常安靜,偶爾看到路過的侍從也不多,她們平時都待在哪裡了?!
而女侍們來找她的理由也都千奇百怪,什麼做得一手好針線活、煮得一手好茶、制香很厲害等等。
禪院鶴衣知道,這些女侍們大多不足十歲就來了這裡,然後極少有機會能踏出這個森山老林里的古舊宅邸。再加上上位者們那些只從自己利益出發的馴化,她們大多與外頭脫節得厲害,能有一門手藝已經很難得了。
所以禪院鶴衣雖然覺得煩,但也沒發作,只是把路過的禪院光子抓來給她當苦力了。
禪院鶴衣笑眯眯地抓著禪院光子的手臂舉起來“你們把自己的理由和技能都告訴光子,然後她會整理了拿給我看。明白了嗎?”
狀況外的禪院光子雖然心裡沒底,但臉上還是很嚴肅地應了“我現在還在學堂上課,你們可以在休息時間來找我。”
女侍們自然應好,禪院鶴衣清淨了。
只是,家裡的女侍們這麼頻繁地去找禪院鶴衣,自然瞞不過其他人。
禪院家的長老們商議過此事後,紛紛覺得禪院鶴衣是在胡鬧、在挑戰家族的底線。
之前要把自己的貼身女侍送出讀書,一個月回來不了幾次也就算了了,但現在如果那些女侍都被她送出去學習了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松之間,平時用來開家族議會的廣間裡。
坐在蒲團上禪院鶴衣把玩著腰帶上掛著的墜子,看著那些群情激奮的長老們朝禪院直毘人細數她大大小小‘罪行’時,覺得有些好笑,並且還真的笑出來了。
一群中老年的男人中,屬於年幼女孩子的笑聲十分扎耳。
一名留著長眉,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長老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鶴衣大人在笑什麼。”
禪院鶴衣知道他——禪院金太郎,年輕時就在侍奉上一代家主,是禪院家現在資歷最老的長老了,大概也是禪院家最古板的老頭子。
“你們是多金貴啊,要這麼多人伺候?”禪院鶴衣聞言一臉饒有興味地說,“如果連起床都要兩個人扶的話,我可以把你們送去外頭的敬老院。”
在禪院鶴衣說這話時,許多長老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般朝她射過來,但是鶴衣就當沒看到似地繼續道,“知道敬老院是什麼嗎?專門照顧上了年紀又行動不能自理的老人家的,人多我還可以給你們開VIP服務,有優惠。”
“荒唐!”禪院金太郎枯瘦的手用力捶了一下榻榻米,可怕的裂痕瞬間擴散開來,“堂堂未來家主說出這樣的話像什麼樣子!女孩果然不成體統!”
禪院鶴衣毫不在意地攤手“那我可以不當這個家主啊。”
長老們聽到她這話頓時表情各異,但是還沒等他們打起什么小算盤,就聽禪院鶴衣繼續說“我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了,和甚爾一樣離開這個破地方也挺好的。”
說完,禪院鶴衣站起身來就準備走。
上首一直在看熱鬧的禪院直毘人瞧了她一眼,摸著自己的酒葫蘆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