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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的臉上也逐漸爬上了幾條詭譎的亮色花紋,他顯然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與痛苦,但這對久經戰場的他來說依舊可以忍受。
只是考慮到自己弟弟的狀況,他甚至想要主動鬆開手,終止他們異能之間的碰撞,但他卻反過來被牧野裕司捉住了手腕。
“阿裕——?”
牧野裕司被能量流刮的睜不開眼睛,他乾脆閉上了眼,用力攥緊了魏爾倫的手腕,順帶著跟【太宰治】說了句,【幫我看一下什麼時候用人間失格】後,就開始跟蹲廁所沒帶手機只能看牙膏或者衛生紙說明的無聊人士一樣上下劃著名遊戲菜單解悶了。
只是他這种放空神態顯然嚇到了【太宰治】,也就在此刻,比牧野裕司晚來一步的太宰治在開門的那一瞬就注意到了室內的情況。
他瞬間關上了身後的大門,罔顧了被能量流帶起的風吹的獵獵作響的西裝外套,望著魏爾倫臉頰上幾乎快要爬滿的花紋露出了罕見的暴怒神情,“魏爾倫!”
身為刑訊大師的他自然看得出牧野裕司此刻身體的抖動絕不止是受到能量流的影響——那是正遭受著極端痛楚的體現,就和【太宰治】先前所說的一樣,那是千刀萬剮般的疼痛感,足以讓任何人發瘋。
儘管表象的確像風,可能量流到底不是風,它的破壞性比風高了太多太多。
就和污濁狀態的中原中也一樣,精神狀態已經在暴走邊緣的魏爾倫對於痛苦的知覺反而會比一般情況下更淺,也因此他才能短暫保持著理智。
他對著太宰治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低頭去看牧野裕司的手。
他正緊緊地攥著魏爾倫的手腕,骨節被繃的發白。
只是直到此刻,牧野裕司的臉上都沒有浮現出半點象徵著暴走的花紋,這也證明了他並不是像魏爾倫和中原中也那樣的‘活著的特異點’,而是真真正正的人類。
但魏爾倫此刻早已不再在意這一點了。
或許他最開始的確是為了贖罪,再加上同出一源的好感,但是此
刻的他卻是真真正正地承認了對方本人。
如果牧野裕司不過是想要和太宰治一樣利用魏爾倫的話,那他現在,甚至是早在這之前就已經可以鬆手了,現在他們的異能之間傳遞的能量甚至已經足夠讓魏爾倫恢復到巔峰時期半年之久——那可是超越者的整整半年。
但是牧野裕司沒有。
以這個孩子的敏銳程度來看,或許正是察覺到了眼前的機會是讓魏爾倫恢復到全勝時期的最好機會,所以才會咬著牙,一路堅持到現在吧。
而這一切甚至或許僅僅只是因為,魏爾倫在見到牧野裕司的第一眼,就對他表現出了少許的善意。
到底是在怎樣地獄般的環境中,才能養出他這樣哪怕只是感受到一點善意,就會拼盡全力地去報答對方的性格呢?
——也就是牧野裕司現在在蹲坑、不是,是正在百無聊賴地翻著菜單,不知道這群人都在想些什麼……當然,他好像一直就沒和這些人的思維同步過。
總而言之,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大概只會想當即掀桌道,‘都說了不要給我腦補奇怪的設定了!!’
第32章
異能的亂流帶起的風壓同樣能壓的人難以呼吸,甚至哪怕是在龍頭戰爭中, 只是中原中也一人開啟污濁狀態之時, 那種重力與能量流交織而成的氣團就已經足夠將一切阻擋在對方道路上的障礙徹底摧枯拉朽。
而眼下的場景甚至更甚, 這是全然一致的異能之間的共鳴而產生的特異點,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算術。
倘若這間地下室沒有經過特殊加固,那麼這間房間恐怕早已承受不住這般強大的能量流,已經被沖刷到像是皮開肉綻一般地裸露出混凝土之間的鋼筋骨架了。
但即便如此,此刻待在港口Mafia的大樓中的所有人還是都感受到了一陣輕微的顫意。
也幸好日本本就是小地震不斷的國家, 所有人幾乎都對這樣的震顫屢見不鮮, 甚至還在彼此之間打趣說跟前段時間的地震比起來,這次的地震都可以算的上是溫柔了。
只是, 哪怕是再溫柔的地震, 那也是天災的具現, 而這還不過是魏爾倫和牧野裕司在異能共鳴之時無意散播出去的餘波。
以凡人之身貫徹天災之名,這就是所謂的超越者。
伴隨著房間內的物品一件件被能量流撕碎的裂解聲, 太宰治對著魏爾倫的殺意幾乎是難以自抑地攀升到了頂峰。
……那份惡意中, 或許也有著針對他自己而來的部分。
眼下的場面的確是出於他的授意,但按牧野裕司一直以來所表現出的沒心沒肺、得過且過的態度,他一直認為對方說不定到一半時就已經耍賴似地不想幹了, 說不定還需要把這傢伙捆著他才願意聽話。
明明是看到了偷懶的機會就絕對會去偷懶, 能躺著就絕不坐著的傢伙, 但現在卻……
此刻另一個【太宰治】顯然也與他有著近乎一致的懊惱情緒,但跟此刻被風壓壓的動彈不得的太宰治不同, 他至少還可以幫牧野裕司確定合適的斷開異能共鳴的時機。
儘管他滿心都是立刻叫停的念頭, 可他到底還是不希望對方事後對著他露出失望的神情——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對此刻已經承受著太多的他來說都已經不堪重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