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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這麼順溜一定是沒問題了,”牧野裕司徑直打斷了對方的話,自顧自地下了定論,緊接著又往後給了這個已經湊到了他背後,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社交距離感的傢伙一個頭槌。
雖然他也沒怎麼用力,本意也只是想讓那傢伙識趣地撒手,但對方硬生生地吃了這一下,完全沒有絲毫要躲開的意思,又露出了吃痛的神情,委委屈屈地問,“……這次是為什麼?”
“哈?你竊聽器都被拿出來捏碎了還問我是為什麼?”牧野裕司嚴重懷疑這傢伙在碰瓷自己,“你倒是有一點自己做了什麼好事的自覺,不要理直氣壯地侵犯別人的隱私啊——雖然我知道你對這種事沒什麼感覺,但你好歹裝一下呢?!”
他說完就重新轉過頭去望向了太宰治,可跟他設想中幸災樂禍的神情不同,對方此刻的神色是完全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森然。
只不過這種森然明顯不是對著他來的,順著太宰治的目光,牧野裕司扭過頭去,對上了依舊顯得有些委屈的【太宰治】的眼眸。
就在他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去的同時,他突然注意到休息室內的一角正擺著一面朝向這裡的鏡子,而鏡中的【太宰治】在他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原本柔軟無辜的神色瞬間被翻湧而出的惡意所淹沒,這翻臉的速度之快大概能讓精通變臉技術的手藝人直呼內行。
牧野裕司這下產生了一種頗為微妙的既視感,就好像他原本在家裡養了一隻黑色的貓貓,但有一天他從外面帶了另一隻大一號的黑色流浪貓貓回來,這隻流浪貓貓在他面前表現的無比乖巧可憐且柔弱,但是他一回頭,這傢伙就開始偷偷摸摸地‘哈’原住民,甚至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暗戳戳地伸出爪爪時刻準備著撓對方兩下……
只不過【太宰治】對於視線的靈敏度顯然也不弱,幾乎是下一秒,他就與鏡子中的牧野裕司對視到了一處。
這傢伙先是肉眼可見的愣了愣,緊接著抿了一下線條精緻的唇瓣,一臉難過地別開了視線。
今年奧斯卡沒有你我不看!
另一邊的太宰治則是“呵”了一聲,不無嘲諷地開口,“就算裝也裝的不徹底麼?我還以為你能裝更久一點呢,真讓我失望啊。”
牧野裕司已經無力吐槽這倆人了,隨便吧,愛咋咋。
在宰科生物互扯頭花的時候,其他人只要沉默就好了!
就和厄里斯在宴席上丟下的那個金蘋果一樣,實際上無論帕里斯把那個金蘋果給誰,對三位女神來說都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影響,最多也只會讓另外兩位女神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是被卷進去的做選擇帕里斯可就不太好過了!
就算牧野裕司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這兩隻宰科生物也只會覺得他把自己跟另一個自己相提並論本身就是對他們的一種忽視……是的,雖然他們本質上都是一個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不上另一個自己,兩看兩相厭。
正好他估摸著此刻琴酒大概也已經回到了藏身處,如果對方要著手去見組織的首領的話大概不久之後就會跟對方聯繫,便乾脆彎了下腰,從這倆人中間鑽了出來,順帶著禮貌性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們繼續吧,當我不存在就好了,nobody。”
第163章
可大概是出于謹慎考慮,琴酒特地讓伏特加開著車在東京四處轉悠,他則是在此期間謹慎地觀察著穿行在四周的車輛和行人,直到徹底杜絕自己被跟蹤的可能性後才會轉向去組織首領真正潛藏著的地方。
要換成是一般情況下牧野裕司肯定也樂得摸魚,問題是這邊兩隻宰科生物已經快打起來了,那他不得立刻裝出自己很忙的樣子嗎?!
用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來說,一般在父母在客廳吵架的時候,難道孩子敢大搖大擺地在客廳里看電視嗎?!真有這麼缺心眼的下一秒恐怕就得承擔起所有‘火力’……
當然,就算是朋友之間吵架也不能在那邊干看著啊!可問題是這倆人這會也沒有真吵起來,正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階段。
去勸架吧,這倆人肯定會一個無辜一個不屑地否認這種說法,但如果放著不管吧,那這把火早晚得燒到牧野裕司自己頭上。
所以說,這種女子高中生對上女子職場白領的詭異既視感是怎麼回事啊?!
當然,吐槽歸吐槽,牧野裕司還是分得清作死的輕重的,既然明知道眼前正有顆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那就不要湊上去啊!
就在他默默地祈禱琴酒給力一點的時候,那邊野貓跟家貓對峙的場面也出現了少許的變化,太宰治倏地開口,“我以為你已經學會了‘不要對本就不屬於你的事物’抱有任何期待了。”
【太宰治】神色不變,甚至連唇角微笑的弧度都沒有改變半分,“或許過去的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是既然連你那可悲的命運都可以被改變,我就更不值一提了吧?”
對於【太宰治】來說,他的確是既極端自負又自我輕視的割裂類型,他見過了太多的平行世界,也見多了其他‘自己’的命運,他們的際遇各異,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與太宰治有過交集的織田作之助必定會死去’……唯有這點始終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