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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森鷗外看著自己白色的外套上緩緩浸潤開的大片紅色痕跡,略微頭疼地嘆了口氣,“該說還好我沒有把首領制服穿下來麼?這下可真是……”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給他擦的那兩下不僅絲毫沒有讓染料淡上多少,反而讓紅色的痕跡擴大了少許,明顯是在幫倒忙。
森鷗外本來打算再強忍片刻的,結果就和太宰治所說的一樣,那些顏料不僅顏色相當深,味道還特別重,沒過一會就熏得森鷗外有點上頭。
要說太宰治也在奇怪,牧野裕司到底從哪裡找來的這種味道重的要命的顏料,以至於他反覆跟對方確認了好幾遍,‘你確定這是顏料,不是油漆?’
‘當然不是!我是會分不清這兩種東西的人嗎?’
他不知道的是,身為玩家,專屬於玩家的論壇中經常能刷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雖然不同世界的‘特產’可能都有些微妙的不同,但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分享的人多了,總能找到一兩件大部分世界都有的玩意。
這個顏料就是牧野裕司之前隨便刷論壇的時候找到的‘寶貝’,他沒告訴太宰治的是,在森鷗外開始作妖之前,這桶顏料其實真的是給太宰治本人準備的……
是的,這大孝子本來準備買桶這種顏料架太宰治辦公室門的頂上,等老父親開門時給他個‘大驚喜’,讓他重溫一下童年的美好來著的。
雖然不知道太宰治到時候會不會被對方孝到,但想必他會很有讓好大兒含孝九泉的想法。
總而言之,快說謝謝森鷗外……
既要感謝森鷗外讓太宰治免受了這一劫,也要感謝森鷗外讓牧野裕司免於真的被太宰治掛天台上風乾上一晚上,總之就挺犧牲小我,拯救大我的。
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那種怪味,森鷗外不得不放棄了繼續跟太宰治糾纏一會的念頭,從沙發上起身,在太宰治假惺惺地挽留下頗為咬牙切齒地拒絕了對方的挽留,“太宰君還是儘早把飲水機也換了吧,不過,新的飲水機要走你自己的帳。”
“不要這么小氣啊森先生。”太宰治氣死人不償命地繼續往對方傷口上撒鹽,一臉無辜道,“是你要喝水的嘛。”
森鷗外深吸了一口氣,又倏地輕笑了一聲,“開玩笑的,容忍自己學生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的氣量我還是有的哦?等我換身衣服再過來找你。”
那雙紫色的眸反射著少許金屬般的冷光,對上了那隻神色隱隱綽綽的鳶眸,他意味深長道,“一時之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太宰。”
結果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把辦公室的大門當著他的面重重甩上了,差點砸傷首領尊貴的鼻樑。
森鷗外被這逆徒氣的胃疼,但為了首領的顏面和自己的嗅覺著想,他還是立刻往樓上走去了。
就在森鷗外離開不久之後,太宰治就收到了地下室里的人給他傳來的消息,【準備好了。】
等森鷗外換好衣服,再次下來的時候,就發現太宰治恢復了原先的狀態,仍舊一板一眼地在處理著公文,在見到森鷗外後,對方甚至還先聲奪人地抱怨道,“森先生還真是不會替人著想啊?明明塞給了我這麼多任務,結果卻一直來打擾我,我可不想加班啊。”
森鷗外的眸色深了深,略帶審視地打量了太宰治片刻,他甚至還走到了太宰治的桌前,借著閒談的功夫掃視了一眼對方桌面上的文件,確認了對方的確有在認真工作後,他這才笑著道,“我只是來探望一下太宰君罷了,罷了,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
說著,他轉身離開了太宰治的辦公室,徑直順著電梯下到了地下室。
是在拖延時間麼?但是拖延時間的意義何在?時間現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越是拖延就對他越有利才對……
抱著這樣的想法,森鷗外輕輕地敲了敲地下室的大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門望向了室內。
一如他印象之中的一樣,只有魏爾倫一人正坐在室內的一張木椅上,單手支著身側的桌面,偏著頭,著手上的書籍。
在見到森鷗外後,對方也並沒有露出多少神色,只是平靜地對著森鷗外點了點頭,“首領。”
森鷗外本身就和魏爾倫無甚可談,因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所以在客套了幾句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室內,去問黑蜥蜴牧野裕司那邊的情況了。
就在他走後不就,原先正坐在椅子上的‘魏爾倫’立刻長出了一口氣,慶幸道,【幸好森先生沒去找張椅子坐,不然我們就要穿幫了……】
是的,此刻的‘魏爾倫’並不是魏爾倫本人,而是扮成了魏爾倫模樣的牧野裕司。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地下室復原顯然是件不可能的任務,但【太宰治】先前就已經替他想好了解法,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打聽到的消息,按他給出的線索,太宰治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個具有幻術類異能的異能者。
當然太宰治是怎麼‘說服’對方的牧野裕司就不知道了,反正對方幹活真的乾的很爽快……
先前太宰治特意拖延時間就是為了讓那位異能者有時間完善場內的幻術,牧野裕司本來打算至少先把外觀可能不太一樣,但輪廓一樣的家具先把地下室內復原好,只不過森鷗外來的的確有些突然,以至於那位異能力者只來得及在除了牧野裕司坐著的那張木椅以外搬來了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