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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助手,”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回答,“不如威爾遜先生先跟我們詳細談一談委託上的內容?”
對方的反應顯然也並不慢,他立刻就意識到了牧野裕司很有可能是安室透帶來掩人耳目用的助手,再加上這次的委託的確也是威爾遜本人想要調查的事,不過是順水推舟地拿來充當了一下邀請理由。
雖然威爾遜也的確是組織的人,但和行動組或者是安室透這樣情報組的人員不同,有很多並不那麼專業的組織成員平時並不參與組織的活動,只是負責為組織提供情報,或是在特殊時候受組織徵調,甚至是作為組織的金主,以此來換取自己想要的利益罷了。
也因此,在安室透提出先談本該是用於打掩護的委託而非更關鍵的組織任務的時候,威爾遜並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點了點頭,抬手打開了書房的門,“請進吧,我的委託比較複雜,還請兩位坐下來慢慢談……對了,還有一位偵探已經在書房裡等二位了。”
隨著對方抬手推門的動作,安室透的視線對上了一雙熟悉的藍眸。
明明有著諸多的感慨,但他的神色最終也只是微微頓了頓,緊接著若無其事道,“我知道了,不知這位是?”
“綠川光。”坐在書房一角的青年站起了身,對著安室透伸出了手,笑容溫和,“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偵探罷了,能得到威爾遜先生的邀請是我的榮興。”
這位自稱名叫綠川光的青年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髮,椅子旁斜斜地擺著一副黑色的包,看形狀像是大提琴或者是貝斯一類的大型樂器。
就在牧野裕司的目光落到包上的同時,【太宰治】開口道,【狙擊槍嗎,還真是好猜啊。】
【雖然我能猜到會跟身為組織成員的安室透會面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啦,但你就這麼篤定嗎?或許是障眼法?】
【不,這一點從手上就看得出來了。】對方回答,【剛才他掌心向上的那一瞬,可以看到對方指腹上有著很明顯的長久持槍才會留下的印痕。】
【如果對方沒有帶包的話或許還比較難判斷對方用的是什麼槍,但是這個大小的話,要麼是自動步槍,要麼就是狙擊槍了……如果在橫濱這或許還是一個問題,但是在倫敦,囂張到這種程度的話,哪怕異能者一般不會輕易插手普通人的事物,鐘塔侍從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太宰治】的語速並不快,等他慢條斯理地解釋完,威爾遜他們也終於完成了讓牧野裕司聽著就頭疼的客套環節,切入了正題。
“坦率的說,我的委託或許聽起來比較不可思議,但我可以很確信地告訴大家,這並不是毫無根據的傳說或是流言,至少在我的家族中就曾經有人親眼見到過我想要找的東西。”
那位子爵神色嚴肅道,“我想要拜託幾位幫我找一幅畫。”
“什麼樣的畫?”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安室透意外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那雙紫灰色的眸視線飄忽,明顯略微有些走神。
此刻化名為綠川光的諸伏景光對此感到有些驚訝,身為在警校時最要好的同窗之一,他不認為降谷零會毫無緣由地犯下這種疏漏。
雖然這次的委託不過是拿來掩飾身份的幌子,哪怕委託毫無建樹組織也不會說什麼,但是以對方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細節的嚴謹性格,這樣的反應也的確算得上是異常了。
但好在偽裝已經近乎是對方刻入骨髓中的本能,他此刻的走神也就只有諸伏景光這樣的好友才能感受到少許的異樣。
即便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在此刻出岔子,但諸伏景光還是相當自然地開始替安室透打起了掩護,靠著提問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是一副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改變的人像畫。”威爾遜子爵沒有注意到安室透的異常,情緒略顯激動道,“水火不侵,刀劍不入,只有時光與惡意才能在那張畫上留下印痕。”
他緊接著輕咳了一聲,“抱歉,我失態了,但是如果我家族中流傳下來的記載是真的,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這幅畫會替擁有者老去,而畫的擁有者則能和那些萬古長存的畫卷一樣永遠年輕。”
“……恕我直言,這的確聽上去很像是傳說而非是真事。”
就在諸伏景光蹙著眉給出了這樣的結論的同時,安室透則是心情複雜地再度打量了自己摯友的瞳色和森裕司的瞳色片刻。
不知道是他有點神經過敏,亦或是水土不服造成的錯覺,他總覺得森裕司的瞳色和諸伏景光的此刻看起來近乎一模一樣!
清醒點啊降谷零!!藍綠色的瞳色本來就很常見,像是身為英國人的威爾遜不也是藍瞳嗎?不要看到誰就開始懷疑誰啊,唯獨在這種事情上不要那麼多疑!!
他完全不想懷疑自己的摯友之一和琴酒有一個孩子啊!!這種事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要!!
還不如是黑麥威士忌跟琴酒的呢,他會放下自己對這倆人的成見,真心實意地祝他們兩個幸福的!!
也就是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這會在想什麼,不然哪怕他脾氣再好也得破防——我把你當兄弟,結果那麼久沒見面,你見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懷疑我跟琴酒有個孩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