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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讓【太宰治】說一聲多方便,只要他在腦海中戳一下對方,讓對方出個聲小嘴叭叭一下就成,換成魏爾倫他還得考慮魏爾倫方不方便接電話,就像是這會,鑑於對方大概率正在忙著他拜託對方去做的事情,就算打電話他也未必有空接。
借著重力的便利,他直接單手揮開了愛麗絲向著他的方向刺過來的針筒,又隨意地擋下了森先生的手術刀,直接在對方愕然的神色中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帶著森先生沖天而起,直到在與遠處的港口Mafia的大樓差不多平齊的高度時,倏地緩緩地鬆開了手,冷淡地目視著對方緩緩墜落。
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在被對方拽至高空時,森鷗外大腦一片空白了一瞬,他緊接著又頗為疑惑地注視著正俯視著他的牧野裕司湛藍的瞳孔片刻,兀自自天空墜落。
“魏爾倫的異能……?”不得不說,的確是理智限制了他的思維,直到此刻森鷗外都對此感到無比的困惑。
在魏爾倫叛逃之後,他本身再無任何組織作為後盾,倘若他虛弱的事實暴露,其他的超越者就算不想著生擒他,至少也會想要殺了他以絕後患才對?
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得道者多助?
緊接著森鷗外回憶了一下牧野裕司這段時間的做法……問題是這傢伙的做法也沒怎麼高尚到哪裡去啊!!如果說他自認為自己沒什麼人性的話,那對方至少能攤上個缺德吧!!
雖然此刻正直面著死亡的威脅,但以森鷗外的智慧,他自然分析出了至少此刻牧野裕司不會置他於死地,對方還需要他來錄製退位視頻,以方便繼任者名正言順地上位。
只是,在注意到據他越來越遠的牧野裕司臉上不似作偽的冷漠神色時,森鷗外也忍不住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少許的疑慮。
牧野裕司有充足的理由置他於死地。
畢竟,先算計著想要讓他與安德烈&mdot;紀德同歸於盡的人就是森鷗外自己,以對方一貫秉持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態度來看,想殺了他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直到森鷗外在墜落到離海面只有十數米的距離時,他終於確認了此刻依舊懸停在高空之上的牧野裕司壓根沒有半分要衝下來的意圖。
在意識到死亡或許將臨的此刻,他才放下了心中全部的陰謀與算計,輕聲嘆息道,“身為首領的我卻讓自己的鑽石這麼憎恨我麼,那還真是……失敗啊。”
如果他真的死在這裡,又有多少人會真心地緬懷他呢?
又或者說,是緬懷‘森鷗外’本人,而非是‘港口Mafia的前任首領’這樣泛泛的概念呢?
但就在森鷗外即將墜入海面的前一瞬,甚至在他的衣擺都已經沾上了海浪雪白的浪尖之時,依舊留在船上的莎士比亞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一道虛幻的‘牧野裕司’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了一臉愕然的森鷗外身旁,將對方重新拎回了高空的位置。
牧野裕司笑吟吟地問他,“怎麼樣,在覺得別人不會對你下殺手時卻被人置身死地的感受如何?”
“你既然無法跟其他人共情,亦無法與其他人感同身受,那我就只能請你自己親身走一遭了。”
他是故意讓莎士比亞發動的異能,畢竟如果他自己衝下去救人,那對森鷗外來說不過是趟普通的蹦極體驗罷了,他知道自己不會死,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在面臨真正死亡時才會有的體悟情緒,更不會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但莎士比亞的異能可以將還未發生的可能性具現出來,也就是只要他產生了去海面上拽一趟森先生的想法,那莎士比亞就可以捕捉到他的這種想法,並且將這種想法具現到現實中。
就像是在剪輯視頻一樣,‘已經產生的想法’就是視頻的素材,莎士比亞可以隨意地用異能將這些素材剪進現實。
在短時間內自死亡的邊緣重回人間的感受實在是過於刺激,饒是森鷗外此刻都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苦笑道,“這還真是……深刻的教訓啊。”
牧野裕司欣慰地點了點頭,“知錯就好,那希望森先生你能保持住這般陳懇認錯的心態,微笑著面對接下來的美妙時光。”
“——等一下?”森鷗外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牧野君你的意思是?”
牧野裕司驚訝道,“不會吧、不會吧?森先生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思想還這麼幼稚呢?你不會覺得只要你‘知錯就改’我就會原諒你吧,你這怎麼也能算是個謀殺未遂了?我看起來像那麼聖母的人嗎?還是說你的敵人跟你認輸的時候你放人了?真有這種好事兒那還要警察做什麼?”
在接連反問了幾句後,他緊接著又安慰對方說,“沒事的,我也不是什麼魔鬼,雖然你接下來的日程有點緊,但我等下還是會給你留出時間去錄個視頻的。”
還沒等森鷗外緩過來說些什麼 ,牧野裕司就拿出了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你們說好的路燈呢?快運過來!時間就是金錢啊我的朋友!我尋思了一下這蹦極的時間也不能白白浪費啊,給他吊上去再和路燈一起蹦也一樣!什麼蹦完了怎麼辦?這都要我教嗎,蹦完了給他找個地方杵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