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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裕司不能理解,但他大為震撼,【到底是怎麼樣的老闆才會對任勞任怨、視金錢如糞土,效率又超高的員工產生殺意啊?】
系統沉默了片刻,莫名有些猶豫,【你這是在說誰?】
牧野裕司無語了,【這不是你們官網上放著的人設檔案嗎?美強慘的勞模殘疾美少年什麼的……】
【哦,是這樣的,我們的宣傳是外包的,我也不確定宣傳是怎麼說的?】
【……算你們狠。】
就在他和系統交流的間隙,森鷗外繼續和顏悅色道,“牧野君,這段時間和太宰君相處下來感覺如何?”
【提你前幾天被太宰治關了禁閉的事。】系統提醒道,【他就是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所以那時才特地那麼做的。】
也就是在牧野裕司把那張照片發給中原中也不久後,太宰治就揪著愁眉苦臉的好大兒一路拖去了地下室,丟進了其中一間專門用來關犯人禁閉的小黑屋,沒等對方來得及反應,就重重地合上了門。
因為中原中也已經被他遠遠地打發去了海外,聞訊趕來的尾崎紅葉蹙著眉,一臉不認同地望著太宰治,“太宰君,這樣的懲罰對這個孩子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小黑屋可不是和在家禁足一樣簡簡單單的待遇,用來關犯人禁閉的小黑屋裡密不透風,圍牆上更是不可能有窗門存在的蹤跡,空間狹小到讓人只能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堅硬的混凝土地面上,而一旦合上門,那令人發狂的靜謐更是會將徹底將人淹沒。
除了自身的心跳以外,這裡沒有任何可以證明‘時間’本身的事物存在,這樣的折磨亦不知何時才會休止,每年都有人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而自盡於此,這樣的絕望甚至在混凝土澆築而成的石牆上留下了已然乾涸的痕跡。
“紅葉大姐。”在屏退了其他人後,太宰治眸色虛無,聲線就像是沉浮在一望無際的薄霧中,“活著本身就是一件殘酷的事啊。”
尾崎紅葉的神色同樣沉凝下來,在親身經歷了前代的隕落,又追隨著森鷗外一路走到現在的她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即便沒有如太宰治一般能立刻想通一切的透徹,她也瞬間隱隱明白了太宰治的意圖。
他是想要藉由這件事來劃清自己與牧野裕司之間的界限,親手在他們的關係之上刻上深重的傷痕,讓這道永遠不可能被輕易原諒的傷口向森鷗外證明,牧野裕司不可能站在他這一邊 。
這樣並不能讓森鷗外打消對於太宰治的戒備,但是卻可以讓森鷗外不再因為太宰治而忌憚於牧野裕司。
像森首領那樣的聰明人,自然有自信在這樣的裂縫存在時,將剛剛面臨世間沒多久的牧野裕司徹底掌握在手中。
“自由和活著哪個更重要呢?”太宰治輕聲問,“我不太理解‘棲身之地’對於小蛞蝓來說的重要性,但紅葉大姐你應該能理解吧?那麼,他也同樣會有這樣的想法麼?”
對於有著和中原中也相似的異能的牧野裕司來說,要從這樣令人絕望的囚籠中逃出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但太宰治也同樣篤定於對方能理解自己此刻未曾當面出口的無言疑問。
那就是——
但牧野裕司壓根就沒理解太宰治這九曲十八彎的腦迴路,系統原本是想提醒他來著的,只是在對方無師自通地用上重力發動時衍生出的紅光照明後,系統被他這番騷操作卡機了一瞬,提醒的話語也沒來得及出口。
緊接著,發現房間角落裡似乎隱隱約約地爬過了一隻黑黢黢的小生物的牧野裕司在下一秒就一下子撞開了連炸彈都未必能輕易炸開的鐵門,在太宰治瞬間忘詞了的神色中死命抓著老父親的衣領亂晃,“有蟑螂啊!!你是不是人啊居然把兒子丟蟑螂窩裡!!”
雖然太宰治也想過在對方出來後會遭遇到怎麼樣言辭激烈的指責,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是因為他原先設想的那些憤怒,而是因為他從未設想過的理由??
尤其是這大孝子眼見那隻小動物悉悉索索地往他這邊爬了一點,直接竄到了卡殼了的老父親背後,還毫無敬畏之心地推了老父親一把,示意他去把蟑螂解決掉。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終於忍無可忍道,“你不是有異能麼?”
“可是異能發動要碰到它才行啊,我拒絕!”
所以你自己不想碰但是讓他來就無所謂了是嗎??
反倒是一旁已經回過了神來的尾崎紅葉掩著唇輕笑了一聲,揶揄道,“太宰君,這算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麼?”
沒等太宰治給出回答,她徑直接了下去,“妾身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你帶著裕司上去吧,剩下的就交給妾身好了。”
太宰治神情一滯,緊接著就見到尾崎紅葉上前了幾步,目光柔和地在牧野裕司懵懂的神色中抬手揉了揉對方柔軟的黑髮,和服的袖口略微垂落在他的頰側,伴隨著自衣料與對方身上傳來的柔和香氣,蹭的他痒痒的。
“這雙眼眸,真的和中也如出一轍呢?雖然或許是虛假的,但即便只是這樣的期願,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都已經足夠了啊。”
“紅葉大姐……”
牧野裕司對於尾崎紅葉的了解並不深,映象也不過停留在‘似乎是中原中也的引路人,偶爾會把他叫過去帶著他光明正大地偷懶’的程度,但是此刻饒是粗神經如他也都察覺出了一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