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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牧野裕司是徹底沒了轍,他只能硬著頭皮,露出了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大無畏神態來,在太宰治‘……’的目光中對著前任老父親甩下了一句“等我一下”就閃的沒了蹤影。
等他再次出現時,太宰治堪稱是茫然地看著好大兒手腕上纏著的佛珠和脖頸上掛著的十字架項鍊,這也就算了,問題是為什麼這傢伙要在自己面前懸浮著一塊玻璃??
牧野裕司同樣耐心地和太宰治解釋,“這可不是普通的玻璃,這是防彈玻璃來著,你都不知道,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洞裡一般都是有很多蟲子的,帶塊玻璃防撲臉很有必要啊,而且萬一有什麼陷阱把我倆分開了,你還能用來擋擋……”
說著說著,他又用譴責的目光望向了太宰治,“讓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你要是早說我還能弄來一套養蜂用的衣服!你都已經18歲了,能不能做個穩妥點的人?崽,你讓我很失望啊!”
太宰治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在幹活前又給了好大兒一頓結結實實的竹筍炒肉,末了還無情地把他身上那堆奇奇怪怪的道具全給當垃圾扔了。
尤其是那塊防彈玻璃,他在觀察了兩眼後,直接挑了塊尖利的碎石,將玻璃最脆弱的邊角擱在了石頭上,緊接著冷漠無情地一腳下去,那塊玻璃便在牧野裕司心碎的目光中和他的心一起碎成了一片片的。
末了,他也懶得再和這個沙雕多費口舌,直接拖著那傢伙的領子就往裡拎。
牧野裕司努力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掙不脫後,只能無辜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
太宰治差點被他氣笑了,“為我著想?”
“是啊。”牧野裕司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怕蟲子嘛,現在中也又不在,我受到驚嚇後至少我自己還能用重力,但別人趁機把你解決掉了怎麼辦?”
太宰治垂著眸沉默了片刻,倏地難辨情緒地笑了一聲,“你在小看誰啊。”
他懶洋洋道,“那傢伙不敢動手的……不,至少現在不敢。”
“什麼叫至少現在?”就在牧野裕司滿頭問號的當口,太宰治已經拽著他一路往下,停在了一間密室的門外。
銀灰色的金屬大門緊閉著,走廊內的應急燈光昏暗到讓牧野裕司只能勉強看清太宰治的側臉,牆壁頂端的監控探頭上則是閃爍著輕微的紅光,向著他們的方向轉了過來。
“啊,是太宰大人,歡迎歡迎。”
不知被藏在何處的廣播中傳出了一道暗藏著欣喜的男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牧野裕司總覺得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人似乎正一直透過監控,用目光盯著他猛瞧。
太宰治勾了勾唇,他曲起指節,漫不經心地叩了叩面前的鐵門,狀似疑惑道,“既然都已經看到我們了,不準備開門麼?”
他的話語停頓了片刻,又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一般,再度開口,“還是說,直到現在你都在打著什麼其他的主意呢?”
對方短促地冷笑了幾聲,聲線倏地陰冷下來,憤恨道,“你們不知道自己阻礙了多麼偉大的研究……港口Mafia,你們都該死,”
太宰治對著對方這番川劇變臉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疑不定,他只是拉長了尾音,略顯厭倦道,“啊,真是的,你們這些人總是直到最後都看不清局勢呢?”
“你以為在費心費力,不惜把自己的其他同伴全部異議賣掉之後,就能贏得我的信任了麼?”太宰治輕快地用指尖點了點面前的鐵門,“真是遺憾啊,如果不是你手上還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早就讓人把這裡夷為平地了。”
他說,“像你們這樣的傢伙,只有死後才稱得上有信任可言。”
那人不怒反笑道,“不愧是港口Mafia最負盛名的心操師,但你今天還是犯了一個錯誤。”
面前緊閉著的鐵門倏地向兩邊分開,露出了門內躲藏著的研究員。
對方近乎狂熱地捧著一頁薄薄的紙張,在對上了太宰治毫無感情色彩,近乎像是深淵一般的眸光時也不過是躲閃了一瞬,很快他就重新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高傲神色。
他遙遙地望向了一臉狀況外的牧野裕司,“我可是聽說了,港口Mafia里的鬧劇……真可笑,這麼完美的實驗品可不會是任何人的孩子,硬要說的話,他也是上天的饋贈才對。”
自打會說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被人誇過是‘上天的饋贈’的牧野裕司:……
雖然別人家的孩子可能是上天的饋贈,但光看牧野裕司平時的操作就知道這人其實更像是天降正義才對……
說他小時候頑皮那都是輕的,那他媽是頑皮嗎,那就是雪橇三傻修煉萬年後成了精,練成了地獄三頭犬後又重新化為了人型,集三種天地精華於一身,這福氣能少的了嗎?
以至於他沉默了片刻後,忍不住向著同樣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蹙著眉扭頭望了過來的太宰治感嘆了一句,“這人還挺會夸的。”
太宰治:……
研究員:……
那倆人在同時無聲了一小會後,不約而同地就當牧野裕司壓根沒開過口,徑直接上了之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