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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某一刻突然感受到了什麼。
可太宰治並沒有刻意地試圖去看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的所思所想,更何況後者還單方面地削弱了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繫,用【書】封閉了自己的記憶,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宰治原本是不可能感受到對方的所思所想的——除非對方的情緒波動太過劇烈,以至於讓對方一瞬間突破了對方自己設下的屏蔽,讓滿溢出來的情緒順著【書】之間的聯繫讓太宰治捕捉到了某些畫面。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正相反的,不如說這才是最恐怖的情況。
因為無論是哪個‘太宰治’都分不清這種感情到底算什麼,他們的目光生來就始終凝視著世間最深邃的泥潭、最濃稠的深淵,人世間最正常的感情在他們身上的倒影都是混沌的,他們沒辦法這麼輕易地認清自己真正的想法,而這甚至還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是,他們其實並不在乎這種感情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無論是友情亦或是愛情本就是人類給出的定義,尤其是落在同性身上時,這倆者之間的界限就愈發模糊了起來,倘若這種感情累積的太多,以至於超過了某條界限時,它的本質是什麼就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到了那種時候
……
即便明知所處的世界岌岌可危,【太宰治】真的還會願意放手麼?
而在另一邊,牧野裕司看了屏幕中自從聽到了五條悟的話起就陷入了人生的迷思的織田作之助片刻,又扭過頭,露出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態。
雖然這會話題中的另一個主人公正同樣沉默地靠在自己的肩上,但牧野裕司一反常態的沒有藉機調侃對方——別開玩笑了,調侃別人也要分對象和時間好不好!
要是在這種時候還出言落井下石,【太宰治】惱羞成怒起來把帳全算他頭上怎麼辦?!
當然要是從頭計較的話這的確是牧野裕司的主意,如果不來沖繩的話【太宰治】也不至於面對如此尷尬到令人窒息的局面,但牧野裕司覺得就算他有一成的責任,真正揭了【太宰治】老底的五條悟怎麼也該分個八成吧!
在視線失去了焦距足足兩分鐘後,織田作之助勉強道,“抱歉,我剛剛好像聽錯了,你說太宰……?”
一旁正給伏黑甚爾扣上束縛裝置的中島敦不滿地望了過來,“在稱呼太宰先生的時候,請加上敬語。”
織田作之助:。
也就是織田作之助不是會吐槽的人,要是換牧野裕司是他,他肯定會挑挑眉,揚著下巴用一種龍王歸位的神態不屑回答,‘哦,你們首領剛剛還想認我當爸爸呢!是他在叫我的時候得加上敬語才對!’
也好在織田作之助沒那麼說,不然中島敦保准得跟他干一架,但即便如此,織田作之助也壓根沒覺得自己有輕鬆到哪裡去,不如說,他此刻的壓力大到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快裂了!
急,敵對組織的首領想當他的養子怎麼辦??雖然一般來說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在遇到問題時都會想向江戶川亂步求助,但這事真的能向其他社員求助嗎?!而且他能怎麼求助?他都已經拒絕對方了啊?
就算亂步先生說建議他答應,他難道真的能答應嗎?!
因為這事實在太過無厘頭,織田作之助一時間都升不起應有的對敵對組織的警惕戒備之情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太宰治】甚至見面就直接送上了超級加輩禮,織田作之助實在是沒辦法對對方產生什麼殺意啊!!
就在織田作之助快繃不住了的同時,牧野裕司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鵝叫。
但好在他也知道這會笑出聲肯定會被背後那傢伙記仇,他斷斷續續地試圖替自己辯解一二,“雖然我也不想的……鵝鵝鵝……但是織田作至少沒對你產生敵意不是!想點開心的事情嘛!”
【太宰治】:……:)
第129章
無非就是織田作之助對他的辯解不屑一顧, 認為【太宰治】不過是想要以謊言從他這裡謀取些什麼——就和這位手段狠絕的首領上位以來所做的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被當成敵人,舉槍相對,【太宰治】似乎也沒什麼怨言。
即便他所做的一切歸根究底都是為了這個世界, 但是他本身其實並不在意作為‘附帶’被一起保護下的大部分人, 他也不屑於以此為自己脫罪。
雖然某些世界最終選擇了去往武裝偵探社的他會努力說服自己在乎,可【太宰治】卻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為了一己私慾便肆意操縱他人命運本就是罪無可恕之事, 最終為命運所嘲笑也是應有之理。
……但他說的嘲笑也不是這種嘲笑啊!!
【太宰治】原本是想跑的, 開什麼玩笑, 他好歹是港口Mafia的首領, 要面子怎麼了!他要面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別說是他了, 就算把某些世界每天都在蹭吃蹭喝的‘太宰治’拉過來,那對方也得跑好不好!
結果被他揪著的牧野裕司眼疾手快地一蹲,趁著對方與自己斷開肢體接觸的間隙, 直接控制著咒靈把【太宰治】塞回了‘貓箱’里,扛到了現場。
眼看著身處現場的織田作之助還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做夢的表情,牧野裕司非常善解人意地把滿臉寫著高興的【太宰治】拽到了織田作之助面前,讓這倆人自己好好交流交流,自己則是跑去問了問五條悟反轉術式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