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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並沒有動作,對他來說,不管王爾德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將牧野裕司送走的,能讓對方遠離戰場的最中心這件事也的確符合他的想法。
直到在通往那間房間的通道重新合攏後,魏爾倫才倏地有了動作。
這位北歐的神明不緊不慢地邁開修長的雙腿,單手按在了方才牧野裕司塞給王爾德的畫架上,象徵著重力的紅光瞬間吞沒了畫架,伴隨著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咔嚓聲,在赤芒散去後,原本實木質地的畫架已然被碾壓成了粉狀的木屑。
王爾德對此沒什麼反應,畫中的世界本來就是他用異能構建出來的,無論魏爾倫怎麼破壞對他而言都不過是耗費些心力就能恢復的道具罷了。
他緊接著輕輕地將攤開的五指一握,向著另一個方向做出了拖拽的動作,遠處的另一個房間以比方才他將牧野裕司所在的房間推走的速度快上十數倍的速度沖了過來——如果說剛才那個房間離開的速度算是輕拿輕放的話,這會王爾德將這個房間拽過來時硬是拽出了泥頭車的氣勢,直接撞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魏爾倫。
魏爾倫對此的反應不過是哂然一笑,他徑直對著房間撞過來的方向伸出了手,原本高速移動著的房間瞬間像是違背了基本力學一般,瞬間由高速轉為了靜止。
王爾德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反應,他只是隨意地打了個響指,撤去了那間房間的牆壁,露出了裡面臉色黑如鍋底的莎士比亞 ,“交給你了,莎士比亞……你知道我不擅長戰鬥的。”
要不是魏爾倫明顯擺出了動手的架勢,莎士比亞出來後的第一個反應肯定是給王爾德一拳!你他媽的可真有同伴愛,要不是他當時正好是坐在沙發上,被王爾德這麼毫無徵兆且粗暴異常地一拽,他說不定都飛牆上去了!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莎士比亞一邊伸手虛點了一下半空,不遠處倏地浮現出了一架半透明的畫架,被具現出來的畫筆則是在無人執筆的情況下飛快地繪畫了起來。
魏爾倫瞬間就感到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起來的危機感——王爾德的畫像雖然恐怖,但並非無解,在他為某人畫像的時候,對方其實是會有預感的。
而莎士比亞此刻的異能則是加速了繪畫的這一過程,讓魏爾倫不得不先抽身去毀了由莎士比亞的異能具現出來的畫。
“不要玩了,王爾德。”莎士比亞蹙了蹙眉,“這是你的空間,你能做到的遠比現在要多得多。”
王爾德墨綠色的眸定定地注視了莎士比亞數秒,輕笑道,“你跟我共事了也有十來年了吧,威廉?但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完全不了解我啊。”
伴隨著他的話語,原本吊在會客廳懸頂之上,足有數層高的水晶吊燈發出了輕微的‘咔吱’聲,緊接著就帶著足有近一噸重的鋼架砸向了正位於吊燈底下的莎士比亞。
後者略微一怔,但他卻並沒有露出被背叛後的狂怒,而是垂了垂眸,輕嘆一聲。
他並沒有躲,但水晶吊燈在即將砸落的前一瞬,倏地像是水銀瀉地一般,由原本的實體瓦解成了幾滴油畫的顏料,自半空中滴了下來,落在實木的地板之上。
這自然不是王爾德留手了,而是莎士比亞異能的作用。
他的異能在用在死物上時可以撥開籠罩在物品之上的異能,讓物品展露此刻的真實——此刻本身也是命運的一種體現。
“你也決定要離開了嗎?”
莎士比亞並不奇怪於王爾德的決定,事實上,在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之後,很多超越者愧疚於自己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為了不讓自己的異能再被野心家所利用,就此隱姓埋名,過上了離群索居的生活。
“或許狄更斯和其他人可以那麼做,但是你也知道你的異能的危險性吧?倘若沒有擔保人的話——”莎士比亞此刻也並非完全是為了英國的利益在勸說對方,他們畢竟也共事了那麼多年,雖然沒有多少私交,但超越者也並非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他自然也多少有些惆悵。
王爾德微笑著打斷了對方,“啊,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跳槽了而已。”
莎士比亞:……???
但沒等他問些什麼,被莎士比亞快要徹底忽略了的魏爾倫從喉間擠出了一絲危險至極的笑意。
這位暗殺王還是第一次被人忽略的那麼徹底,簡直像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一般。
“莎士比亞,你好像覺得你吃定我了?”
魏爾倫鈷藍色的眸中閃現過了一抹壓抑的極深的瘋狂,這位曾經令整個歐洲聞之色變的超越者本就是作為天生的戰爭機器而存在的,戰鬥本就是他天性的一部分,這一點甚至是其他的超越者都難以做到的,“如果不需要顧忌場合,你覺得你的異能真的能限制我麼?不過是沒有任何智慧的投影罷了!”
此刻的牧野裕司還不知道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三個超越者已經在這個由異能構成的畫中世界裡大打出手了——而且還他媽的是混戰。
事實上,就連在十年前的戰爭中,最多也就是超越者兩兩之間的對峙罷了,三位超越者混戰這種場面只有到戰爭的末期才出現過屈指可數的幾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極其關鍵的時間節點上,根本不可能隨意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