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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方在對上了太宰治的視線後,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就連原本的語氣也再度微弱了少許,“首領的命令是讓您和牧野君一起去見他。”
“我已經讓他稍後過來了,你現在和我一起回去復命,這是命令。”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太宰治明顯沒有表示出任何能證明他已經通知了牧野裕司的跡象,他甚至都沒有裝模作樣地擺弄一下手機,只是用那隻仿佛能夠洞穿人心的鳶眸冷淡地瞥著對方。
港口Mafia內部的人會畏懼太宰治到畏之如虎的地步自然是有理由的。
有的人是害怕他酷烈的手段,但有的人卻更害怕他洞穿人心的本事。
在這種地方生活著的人,自然不可避免的會手染黑暗,只是即便是同樣的陰影,但有的人已然能在這份駁雜中堅持自我,但有的人卻早已失落在了對權利與欲望的追求之中。
太宰治最初的想法的確是正確的,越接近鮮血與死亡的地方,人性就越會一覽無遺。
這些已經徹底被黑暗所吞噬的人就像是本能地畏著光的夜行生物一樣,因為知曉自己的醜惡,因而懼怕著被他人看穿自己內心的秘密。
這種害怕未必是出於所謂的道德感,那些底線早就在他們越過時就已經分崩離析,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層遮羞布罷了。
他們更多的只是在恐懼被太宰治抓住把柄,然後像是大魚吃小魚一樣地把對方那些微薄的利用價值蠶食殆盡。
——這甚至不能說是他們杞人憂天,至少太宰治的確在無聊的時候那麼做過。
畢竟就算是他被人一直用這種眼神看著也是會有些煩躁的啊?既然他們一直覺得他就是會那麼做的人,那麼,讓他們一直失望下去也很不近人情呢?
年輕時的太宰治就像是一面鏡子,你對他投射惡意,他就反饋給你惡意。
只是在面對著善意時,他的反饋功能卻好像徹底失效了一樣,或許許久都不會有什麼動靜……但這或許並不是因為他完全無法反饋出善意的存在,而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同樣也早已被他所置身的環境所扭曲。
當然,這些對於正站在他面前的倒霉蛋來說都無關緊要,太宰治不過是在眯著眸注視了對方片刻後,那個倒霉蛋就瞬間服了軟,對著太宰治低頭道,“是,太宰大人。”
話音剛落,他便識相地走到了太宰治前方,引著對方登上了頂樓的首領辦公室。
森鷗外在見到孤身一人前來的太宰治時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屏退了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的部下,雙手撐著下顎,不疾不徐地微笑道,“太宰君是又有了什麼收穫麼?”
就在他慢悠悠地開口的同時,他的異能化身的金髮少女則是通過首領辦公室內的密道,下到了底樓,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魏爾倫所在的地下室的位置。
牧野裕司這會正聽著魏爾倫說起自己過去的經歷,這位來自異國的異能者的見聞廣博到驚人的地步,即便是曾經的他一度被仇恨所蒙蔽了雙目,讓他看不到半分的美好,但在他放下一切之後,那些原本在他的記憶中黯淡無光、無關緊要的角落卻逐漸取代了過去的陰影。
當然,魏爾倫也不是光說自己那些光鮮亮麗的經歷,他也同樣不避諱於提起自己過去所進行的暗殺。
“太宰君跟我說過,你現在複製的是我的異能,沒錯吧?”在得到了牧野裕司的肯定之後,魏爾倫頓了頓,“和中也不一樣,我的異能受過一次重創。”
“現在想想,那也已經是幾年之前的事了啊。”他說起那件讓他淪落至此的事件時的神情很淡,就像是在談及無關於自己的事件一般,沉穩而優雅的聲線中甚至沒有一絲波動,“那時,因為理念的衝突,我和現在的雙黑交過幾次手,在落敗之後,我的核心一度瀕臨破碎,是蘭波將他的異能託付給了我,讓我得以繼續苟延殘喘下來。”
“但代價就是,我的異能已經無法恢復到全盛時期了,與原先超越者的名號也相去甚遠。”金髮的青年用指尖划過手中的書脊,那雙如碧波般的藍眸中的神色柔和了起來,最後才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介紹蘭波,朋友這個詞對我們而言太過蒼白而膚淺,但……”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調轉了話頭,“抱歉,我似乎說到一些過往的瑣事上了,總而言之,我不確定你複製來的是我現在的異能,亦或是我過去的異能,但我建議你——”
魏爾倫話音未落,有著一頭金髮,穿著以紅色為主的小洋裝的愛麗絲就徑直推開了門,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
魏爾倫的視線幾乎是瞬間沉了下去,恢復了一貫的冷淡,“許久不見,愛
麗絲。”
雖然對方看起來只是一個無害的小女孩,但是港口Mafia的高層幾乎都知道對方就是森鷗外異能的具象化,也同樣是對方視線的延伸。
對方笑吟吟地背著手小步跑到了牧野裕司的面前,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眼眸,滿是天真之意地彎下腰湊近了一些,好奇道,“牧野君,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呀?”
牧野裕司定定地看了眼對方頭頂上【森鷗外的異能具象體】的標誌片刻,頗為心累地嘆了口氣,“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