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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笑非笑道,“既然自詡為‘並不存在的組織’,那在它的存在赤裸裸地暴露在其他勢力眼中的時候,它的根本就已經動搖了。”
“一個靠著隱秘、利益、威脅與恐怖所建立起來的組織,無論是哪一環出現了問題,那麼整個組織都將面臨著徹底的崩落。”
【太宰治】倏地收攏五指,握住了桌面上熠熠生輝的寶石,語氣輕快,“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啊,只要證據不擺在面前,哪怕看到了有些人都會選擇裝聾作啞,唯有在紙已經包不住火了的時候,他們才會故作驚醒般地開始著手處理組織的事。”
“就算再無能的首領,想必也能意識到這一點。”他說,“在他們回到日本後,組織的首領想必會跟自己的親信見上一面,那時便是機會所在。”
結果【太宰治】說著說著,卻倏地注意到了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在想
什麼?”
牧野裕司神色凝重地回答,“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主意。”
這下反倒是【太宰治】有些跟不上對方奇異的思路了,在聽完對方的奇妙構想後,這位一手締造了幾乎在實質上控制著關東的龐大勢力的首領久久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雖然他的確自認為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也不是這種不擇手段啊!
尤其是牧野裕司說著說著,一時興起之下甚至還說起了‘如何打出品牌名聲’的方案,他說,“既然要走頂層路線,能肯定需要個帶頭效應吧!最簡單的肯定是讓這個世界的你幫忙宣傳——”
“不,那樣我一定會忍不住想要解決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的。”對方冷酷地回答,“無論是哪個我都會這麼想。”
牧野裕司‘嘁’了一聲,壓根沒把【太宰治】的威脅放在心上,卻反而被對方揉了揉腦袋。
“如果光是想著要錢或者是解決組織首領的話這個計劃的確是……有些用力過度了,但如果,你想要達成組織首領的最終目的,也就是在暗中控制整個世界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做到哦。”
【太宰治】輕聲笑著,用近乎蠱惑般的語氣開口,“像這種根本沒有辦法被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儀器檢測出來的東西,就算對此的防備再高也無濟於事。”
牧野裕司沉思了一下,“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眨了眨眼,“因為有趣?”
“那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處理公務也很有趣咯?”牧野裕司覺得這傢伙完完全全是在挑事,“我會幫你轉達給中也的,放心吧。”
【太宰治】:。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一般來說,對於權力的追求才是最常見的追求吧?”年輕的首領有些鬱郁地開口,“為什麼阿裕你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呢?”
“因為我可以拼爹啊?”這傢伙一臉理直氣壯地回答,“這年頭能讓別人卷為什麼我要自己卷?你要真閒的沒事做的話就自己捲起來,這麼無聊的事我才不干。”
由於牧野裕司的這番言論實在太過真實,以至於【太宰治】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有些凌亂的無奈心態,對方的注意力已經又不在原先的對話上了。
自牧野裕司重點關注的幾隻咒靈那邊又傳來了新的動靜,他聽了一會,意識到琴酒是打算詐其他三人一波。
雖然琴酒手上是有一些異動的證據,但那些證據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或者說,至少無法輕易確定到底是他們三人中的哪一個有問題。
要是一般人遇上這種情況說不定會暫時按兵不動,等待臥底自己露出端倪,但琴酒可沒有那種耐心,他所奉行的一向是對於臥底要斬草除根的行事手段,哪怕讓臥底在組織中多活一天,對於組織的安全就會多一分隱患。
尤其是現在的組織由於這一趟意外已經有些人心浮動,如果能拿一個有代號的高級臥底的死來震懾其他有異心的成員對組織來說自然是雙贏的買賣,為了達成這一目的,就算行事出格一些首領也不會怪罪於他。
“大哥,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在某處靠著小河的高樓天台上等待的間隙,伏特加看著點起了一根煙的琴酒,忍不住出聲問道。
對方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沒什麼表情地望著天邊的地平線,“黑麥威士忌給我的感覺最可疑,不過……也不排除有老鼠的演技過人。”
“現在猜這種東西也沒有什麼意義,反正,他們的反應會告訴我真相。”
琴酒在讓他們三個過來的時候,雖然地點發的是同一個,但時間上卻是錯開的,每個之間大概隔了半小時左右。
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是黑麥威士忌,對方攀上了天台,第
一眼就見到了正背對著他的琴酒。
“你來了啊——”就在諸星大習慣性地蹙了蹙眉,向前邁出了一步,打算開口問琴酒叫他來有什麼目的之時,琴酒突然飛快地轉過身,露出了剛才被他藏在外套之下的槍口,“背叛了組織的叛徒。”
的確化名為諸星大潛伏在組織中的赤井秀一立刻瞳孔驟縮,只是他很快意識到,如果琴酒真的有他是叛徒的證據,那麼以琴酒的性格,這會恐怕就不是拿槍口對著他,而是直接先開槍後提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