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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化的本質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飾地展現在天內理子面前,原先在正面對上天元時被她刻意忽略的恐懼與後怕在此刻一併湧上了心頭, 但她深知現在不是沉浸在恐懼之中的時候……還有隻有她才能做到的事要做。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著下唇披上了羽織。
除了這件羽織之外, 全封閉樣式的房間內便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了。
只不過跟一般的房間不同, 在她進來之後, 她身後的門框便被落下的巨石所封堵住了。
雖然看似是為了安全而考慮的設計, 可是對於咒術師來說, 沒有咒術附著, 純粹的巨石封堵似乎意義不大, 反倒是對身為普通人的星漿體來說……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
天內理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伸手在周圍的牆壁與石階上摩挲了一陣。
總不至於這石頭門落下之後就沒法收回去了,就算天元能用術式把石頭擊碎,但誰會每出一次門就拆一次自己家啊!物理意義上地奪門而出是吧??
果不其然地,在她身後按下了天元原先所處的位置上一個不起眼的按鈕後, 在一陣沉悶的響聲之後, 厚重的石門再度升起。
門外, 原先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她的咒術師此刻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禮,“天元大人,看來同化很順利,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牧野裕司則是正衝著天內理子擠眉弄眼,結果下一秒就被身邊的咒術師一把按著發頂把他的腦袋一併壓低了下去,“不得對天元大人無理!”
牧野裕司:……小貓兇狠.jpg
天內理子立刻輕咳了一聲,和她剛見到五條悟與夏油傑時一般板著臉繃著架子道,“不必,讓她過來吧,我、星漿體方才說有幾句話希望我能替她最後轉達一下。”
“如果這是您的意思的話。”那個咒術師鬆開了手。
這傢伙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個來回,依舊在陰間的邊緣反覆橫跳地對著牧野裕司沉聲道,“進去吧,但是你要記得,星漿體已經不存在了,在你面前的是天元大人。”
要不是這會的天元是天內理子假扮的,就這一下對方已經被牧野裕司用無下限‘biu’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了。
即便如此,牧野裕司這會也已經開始尋思著日本有沒有零下的不凍泉了,有的話他高低得把這傢伙以忒提斯拽著阿喀琉斯的腳踝往冥河裡浸的同款姿勢把這傢伙頭下腳上地塞不凍泉里泡泡醒醒腦!
在牧野裕司憤憤不平地進了門之後,天內理子再度按下了機關,放下了石質的大門,把咒術師隔在了門外。
“既然你成功了,那說明現在的天元已經的確不算是人類了吧。”牧野裕司暫時把方才的惱怒情緒放到了一邊,看了眼這會正在繞著天內理子小腹處的王八打著轉的渾濁光點,“讓祂一直待在你身上也不行,就算是油性筆過兩天也會褪色的……我等會出去再拿一幅畫給你好了。”
“但底層不是有天元留下的結界在麼?”
“上一個自稱自
己的防禦堅不可摧的還是馬奇諾防線,”牧野裕司鄙夷道,“只要沒文化,生活中處處都是不可能,要不是這樣有點奇怪,我都可以在外面畫幅畫然後從你困著天元的這幅畫裡出來……”
天內理子禮貌地拒絕了這個提議,“請務必不要這樣做!!我會把你塞回去的,絕對!!”
是恐怖片吧!!一個大活人從另一個大活人的肚子上爬出來,真當人類能有絲分裂呢??
牧野裕司捂著差點被對方震聾的耳朵嘟囔道,“開玩笑的嘛,誰會想和千年的老粽子同框啊……之後只要把天元封印在畫裡,你再把祂帶在身上,那群靠著咒力認人的咒術師短時間內肯定看不出什麼端倪,就算你不能用咒術也無所謂,都推到同化的後遺症上,說自己短時間內無法使用咒力好了。”
他倆又商量了一會細節,片刻後,等石門再度升起時,天內理子已經端坐回了石階之上,牧野裕司則是裝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等咒術師開口便往來時的入口走去。
天內理子則是恰到好處地出聲叫住了負責護衛的咒術師,找了個藉口把他暫時支開了。
大概是出於對於自己的結界術的自信,又或者是出於對其他咒術師的不信任,天元只安排了這一個咒術師留守在最底層的結界內。
事實上,從咒力波動來看,對方大概也就是一級咒術師里頂尖的水平,雖然對一般的咒術師來說已經是頂峰的象徵,但在真正的特級咒術師面前還是完全不夠看……從這個角度看,與其說對方是護衛,不如說天元只是在結界內留了個能幫祂傳話的人罷了。
在看到牧野裕司出來後,原本已經時刻準備著一有新消息就動手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有依舊裝作被俘的伏黑甚爾他們同時愣了愣,又在牧野裕司比劃了個‘上去再說’的動作後滿腹狐疑地跟了上去。
在重新回到地面上後,牧野裕司把天內理子的決定告訴了這幾人,“總之差不多就是這樣,至少短時間內咒術界的其他人肯定看不出端倪。”
“但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五條悟有些困惑地問。
畢竟只是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五條悟和夏油傑對此的感受並不深,即便是做出這個決定的天內理子本人也只是覺得如果她能扮演好天元,那麼至少她能讓自己的朋友免於遭受咒術界的責難甚至是通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