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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太宰治借著‘怕你經不住誘惑,年紀輕輕就學壞’的名義臉不紅心不跳地扣了人的工資卡,牧野裕司則是相當好說話地對此表示了理解,扭頭就頂著太宰治的臉跑出去賒帳了,而且那傢伙還專門挑著最貴的那檔消費賒帳,以至於森鷗外都把他叫過去對他旁敲側擊了一番,苦口婆心地勸他,‘我們是Mafia,不是土匪……’
太宰治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他當即就拖著好大兒去參加了一場明知道有埋伏的鴻門宴,臨行前還皮笑肉不笑地威脅對方道,‘如果我在這次任務中受傷,那麼我手上的其他任務就只能拜託你了呢?’。
結果對方在殺手來襲時精準地一記掃堂腿把他掃翻在地,躲過了最初的槍林彈雨,緊接著一抖桌布,把太宰治捆了個嚴嚴實實,再隔著桌布發動異能,直接把他丟到了宴會廳外面的樹杈上。
而且那個混蛋還刻意把桌布打了死結,樹枝上又不好發力,太宰治在掙扎了許久後,還是只能像是條風乾的鹹魚一樣自掛東南枝到了鴻門宴結束。
如此種種,不計其數。
只不過,雖然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實際上玩的很開心吧?
織田作之助聽著太宰治義憤填膺的描述,在舉起酒杯,略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時,相當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眼尾染著的少許笑意。
他和坂口安吾都不是鬧騰的性子,就算能跟上太宰治的思路,也很少會跟著對方一起瘋,更是鮮少涉足他的日常,現在終於有人既能領會他的思維,又能跟他一起互相使絆子,這對太宰治而言本身就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了。
對方畢竟也只有18歲啊……還是童心未泯的年紀。
“不過,”坂口安吾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痛苦道,“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想像太宰被稱作父親的樣子……”
太宰治冷笑了兩聲,“我說過了吧,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他伸手戳了戳酒杯中的冰球,注視著被冰塊上的水珠打濕的指尖,目光微深,“我已經想辦法聯繫上了這方面領域的頂尖專家,對方的回覆是至少憑藉現在的技術做不到這一點,更不可能做到連異能一併繼承,但如果是靠著異能實現這一點的話,對方又是怎麼繞過人間失格的?”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你會收養他嗎?以入籍的方式?你們畢竟年齡相差不大,說是弟弟也可以?”
太宰治的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露出了一副要吐不吐的神情,“這怎麼可能??我能饒他一命他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了!”
“這你就錯了,織田。”坂口安吾正色道,“這根本不是太宰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就算能收養也輪不到他,那孩子應該更喜歡中原幹部吧?”
“安吾——”太宰治陰森森地笑了起來,“你應該不會想要連著加班一星期吧?”
坂口安吾立刻舉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反倒是織田作之助一臉茫然地耿直道,“可是太宰你不是不在意嗎?”
太宰治瞬間被哽了一下,好半晌後才悶悶不樂地嘟囔道,“我就是不想讓那條小蛞蝓如意罷了!”
他又停頓了片刻,倏地扭過頭,對上了織田作之助遙遙望過來的視線,“說起來,織田作你在來港口Mafia之前,有接到過搗毀類似的實驗室,或是獲取情報的任務嗎?”
大概是因為太宰治此刻的神色間罕見地顯出了少許的猶豫,織田作之助認真地想了想,“有的,但是不多。”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坂口安吾好奇地問。
太宰治不假思索地回答,“隨便問問罷了。”
從方才太宰治露出的神情上看出了少許端倪的織田作之助則是聯想到了自己收養的幾個孩子,一邊在內心感慨著自己的朋友或許也已經隱隱找尋到了某種人與人之間的寄託,一邊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對方,“大概是在擔心牧野吧。”
“怎麼可能!!”太宰治差點跳了起來,但饒是他勉強好端端地留在了座位上,一旁的坂口安吾手中的酒杯還是差點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動作給震掉。
太宰治壓根沒有把注意力施捨給坂口安吾手中好不容易救下來的可憐玻璃杯,他徑直拍著桌面強調道,“我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殺了他也不過是因為森先生的命令罷了!”
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扶住杯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那麼說,但——”
他後面的話語在太宰治明目張胆的威脅眼神中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身為社畜,在職位比自己高的好友眼看著就快要暴走了的時候繼續戳對方痛腳顯然不是理智的成年人應該做的事。
太宰治這才收回了視線,接了下去,“我已經把手上能找到的有關類似實驗的組織那邊的實驗報告都要過來了,但迄今為止也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織田作之助非常明智地沒有去問對方是用的什麼手段問到的這些無論對哪個組織來說都是機密的情報,而是想了想,“如果你是想要基因方面的研究,我的確知道哪裡可能能夠找到一些。”
結果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好半晌後才回答,“不,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