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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但他緊接著就再度擰了擰眉,像是對此感到了少許的不可思議,“我確認一下,織田作你說的應該不是過去的我和芥川君那種關係吧?”
“不是。”織田作之助篤定道,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太宰治’隱隱露出的懇切之意,像是在隱晦地表達想要多跟他交流一會的意願,他在又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自己留下的墓碑後,建議道,“這個世界的Bar Lupin還在麼?我們去那裡談談吧。”
在熟悉的又陌生的酒吧里,‘太宰治’簡單到近乎輕描淡寫般地一下自己這些年的所見所聞,但事實之所以殘酷就在於,哪怕有時只是輕飄飄的幾個字眼,都蘊含著正常人難以體會的苦痛。
織田作之助也意識到了如果沒有牧野裕司那一番胡來般的舉動,自己有可能會遭遇的結局。
但已經發生的過去無法改變,他只能輕嘆一聲,“這樣嗎?”
就像是過去在Lupin中聚會時一樣,‘太宰治’眼睫虛掩著,用手戳了戳威士忌杯中的冰球,輕聲應了一聲。
“那麼,在光明的地方有什麼感覺?有找到你想要追尋的事物了麼?”
“……我不知道。”對方略顯迷茫地回答,“對我來說,沒有區別的啊,織田作,但是……至少我不後悔。”
‘太宰治’這麼說著,又突然問,“那個時候的‘我’脾氣可不太好哦?芥川君是他生長的環境原因,如果是正常的孩子的話,對方居然沒有恨‘我’麼?”
織田作之助仔細想了想,委婉地評價道,“在他眼裡,你們是平等的。”
眼看著‘太宰治’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織田作之助不得不詳細說了說他知道的太宰治跟牧野裕司之間的相處模式,成功獲得了對方長久的沉默。
就在織田作之助以為‘太宰治’是在無言地表達自己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時,對方卻倏地正了正神色,“我也覺得不對勁,那個時候的我脾氣這麼差勁,怎麼可能照顧的好孩子?建議送給我。”
那太宰治真的會跟你拼命的。
織田作之助默默地想到。
‘太宰治’像是玩笑一般提了一句,轉而就開始炫耀自己,說自己現在加入了武裝偵探社,是受到所有社員發自內心的信賴的男人。
他聊起天來一貫隨意,也不會一本正經地順著某個話題說,而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維,但織田作之助早就習慣了對方的聊天方式,認真地傾聽著對方的話。
就在這些閒談間隙,‘太宰治’像是隨口提起了一句,“我也見到過哦,突然出現,身份背景看似無懈可擊,但深究下來都是無法追溯的人。”
“這是矛盾的吧?”
“唔,不矛盾哦。”對方笑著回答,“像是孤兒院失火,燒掉了對方的檔案,但根據老師辨認的確是對方本人這樣的說辭……”
那雙鳶眸中的笑意此刻遠不及眼底,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碎冰般淺薄,“這樣的說辭,可沒有辦法說明什麼啊。”
織田作之助在複述到這裡時,他也倏地反應了過來,望向了眼前的太宰治。
他記得牧野裕司出現時也是在一個被破壞的實驗室中,甚至對方的資料也是不全的,只能靠旁敲側擊的推測而出。
在看到太宰治帶著點還未來得及消散殆盡的針對‘太宰治’想要跟他搶人的發言露出的‘你也配’的神色,若有所思地低垂下眼睫,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以示確認後,織田作之助仔細回想了一下‘太宰治’當時的說法。
對方對此說的其實不多,在織田作之助下意識地問起那個人身上還有什麼特殊之處時,‘太宰治’用指尖點了點桌面,“硬要說的話,是‘態度’吧?”
“態度?”
“啊,就是那種……像是在欣賞著話劇中的人物的態度。”他輕飄飄地回答,“因為對方的身份是被某個組織的首領收養的千金,所以森先生特地派我和中也前去接洽……這種說法是不是有些熟悉?不用太介意,或許只是巧合罷了,我也只是隨口一提。”
“你聽起來不太喜歡她?”
‘太宰治’像是單手支著下顎思索了片刻,那雙堪稱美麗的鳶眸中深深淺淺地倒映出了他指尖波光粼粼的酒杯液面,他倏地微笑道,“準確的來說,並沒有,只是不在意罷了。”
“這種特殊性在對方開始和其他人一樣追求我的時候就消失殆盡了,明明有著這麼有趣的背景,甚至還同樣是罕見的特殊異能者,最後做的卻是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的事。”他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管是什麼人,只要對我有所求就會很無聊啊,更何況還是用那種把我當攻略角色一般的態度。”
他說完,又問了一句,“你明白了麼?”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明白什麼?”
“不、不要介意。”‘太宰治’回答,“這句話不是在問你哦,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