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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要是森先生交給他的任務,他沒有哪一個是沒有認真完成的,最多也只是口頭抱怨一番罷了。
至於摸魚……只要他在任務限定時間內提早完成了任務,剩下的時間自然是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像是一般企業內就算完成了任務也得坐在工位上空耗著的這種事對他而言是不可能的。
所以牧野裕司在甩爛攤子的時候也壓根沒有考慮過太宰治會不會撂挑子不幹這種事,那傢伙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被人推著還是會動一動的。
區別就在於一般人別說推太宰治了,可能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還要被他譏諷,但牧野裕司是什麼人,他直接一口鍋扣到了對方腦門上,讓對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乖乖當大冤種。
但他也不知道太宰治會不會被他刺激到抓狂啊!
而且以那傢伙的手腕,如果不管不顧地直接衝出來堵他,那能查到他的路線,提前設下陷阱也不是不可能?
有句老話說的好,可以從戰略上蔑視敵人,但必須戰術上重視敵人啊!
只不過安室透的問詢則是稍微打消了一點他的擔憂,讓他定了定心,頗為心虛地自沙發和茶几的間隙里鑽了出來,長嘆了一口氣,“抱歉,我稍微有點……心理陰影。”
不得不說,這貨搗蛋闖禍的經驗實在是太過豐富,以至於裝無辜都已經快成了習慣——當然一般來說他跑的比較快,但如果被苦主堵住了那他還是得裝可憐的。
就像是在家裡搗蛋的小豬咪,在一臉天真地把桌面上的玻璃杯推到地上摔了個粉粉碎後,第一時間先是立刻想要逃離作案現場,但如果被人堵了個正著,那就就地翻身露出肚皮,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攻勢讓人心軟到不忍心教訓他。
當然,牧野裕司對作死後的後果也有幾種預案,如果是在明知道逃不了,或者本性已經暴露了的情況下,就比如之前他挑釁太宰治的時候,那他不僅不會裝無辜反而還會變本加厲的可勁兒作死。
但小貓咪有兩幅面孔也很正常吧!
至少這一套對還不清楚牧野裕司本性的安室透來說的確頗有用處,對方在沉默了片刻後,再度放柔了少許語氣,“請不用擔心,我們偵探的原則就是要為委託人保密,即便我幫不上你什麼忙,至少也不會泄露你的個人信息。”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牧野裕司頓時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神色,“我的委託剛剛我也說過了,我想要找到和我長相相似的人……”
他緊接著簡述了一下自己的來歷,不能說和現實完全沒有關係,只能說是詳略得當。
包括但不限於一睜眼就出現在了某個實驗室內,在被人救出後結果發現把他救出來的人也是某個邪惡組織擁有代號的高層幹部。
也是從對方口中,他得知了自己很有可能是被採集了其他人的基因製造出來的‘實驗品’,而那個組織也一直把他當成工具在利用,毫不顧忌他的感受,最後不堪重負的他,找了個機會跑了出來,在逃出來之後,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找到自己可能的親人。
身為臥底警官的安室透自然也會一點讀他人微表情的技能,因而也能分辨出對方在說這些話時的的確確沒有半分心虛的表現,大概率並無虛言。
他一邊憤怒於黑衣組織毫無底線的人體實驗,一邊又感到有些後怕。
如果真如對方所說,而對方又這麼毫無防備地隨便找了個偵探就敢對著對方將自己的來歷和盤托出,那如果對方遇到的是忠於組織的成員,豈不是立刻就會被滅口麼?
“你說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安室透呼了口氣,儘管還沒有徹底放下戒心,但也已經信了大半。
事實上,組織內部也分許多派系,彼此之間的派系傾軋也不在少數,如果一個部門找到藉口和機會能吞併另一個部門的話,那對方絕對會下手。
畢竟,在這種地方,不拼盡全力地往上爬的話,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別人的手裡。
他說完,又試探道,“你說的代號,這個可以告訴我麼?”
牧野裕司當機立斷地搖了搖頭,開玩笑,要是把‘雙黑’這個代號報出去,那他豈不是當場露餡?
“我只能說,那個組織里的很多人都害怕他,因為他好像有著能操縱人心的能力。”
這個形容……難道是朗姆?如果是朗姆親自出手,那就說得通了。
對方本就是主要負責清理組織內部的臥底的負責人之一,如果是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親自出手清理某個重要性比較高的實驗室的可能性也不低,而且對方也的確有挑選有特殊能力的棄子作為自己部下的習慣,就像是庫拉索一樣,這點也對得上。
如果說是打算釣他的話,用身為組織里二把手的朗姆的情報釣他未免也太過大材小用了吧?
“那麼,為什麼不去找警察呢?”安室透做了最後一次試探。
“因為那個組織的勢力太過強大了,我怕警方不止幫不了我什麼,反而會被牽扯進來。”
並不知道東京其實也有個屬於黑方的大型組織的牧野裕司對自己詳略得當的說辭非常滿意,他說著說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啊,雖然我是逃出來的,但請不用擔心,委託費我還是付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