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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小時候學過一年,會點基礎,拉得不好。”
陶野:“後來怎麼不繼續學呢,是沒有鋼琴那麼喜歡嗎?”
夏星眠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說等我拿著這把琴拉一段時間姐姐就知道為什麼了。
陶野一聽,不禁猜想:
該不是拉得太難聽,當年被鄰居給投訴停止了吧。
要是夏星眠在店裡拉……
看來她得提前做好流水大幅銳減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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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一個月的時間竊竊溜了過去。
夏懷夢再沒回來過。
反而是周溪泛,回了趟岸陽後又來了店裡,說她老媽打算開拓一下雲州市場,讓她過來調研一段時間。
沒見著夏懷夢,周溪泛也沒問,若無其事地每天東跑跑西逛逛,好像壓根不記得那個人了一樣。
冬天已經徹底過去,春日的太陽和微風日日照拂著雲州的土地。
天氣宜人,滿城飄絮。
人們換上單薄的T恤後,也不得不戴上了口罩。
尤其是陶野。
春天的柳絮是屬於南方的雪。可是柳絮要比雪煩人多了,卷在風裡,漂浮在空中,落也落不下來,人稍微不注意,一個呼吸就把白絮吸到了鼻子裡。然後就抓耳撓腮半天。
陶野有哮喘的舊疾,狗毛都得躲,更何況柳絮。
她得戴三層口罩。
在一個飛絮越發嚴重,陶野考慮要不要戴第四層口罩的晴朗日子,咖啡廳迎來了一位客人。
那人一進門,就高聲喊著:“夏星眠!夏星眠!”
陶野迎上前去,“您好?您是找……”一邊打招呼,她一邊打量著這人,覺得莫名眼熟。
夏星眠聽到有人叫她,從後廚跑出來,嘴裡還嚼著偷吃的薯條。
“阿燦?”
她一見對方,笑逐顏開。
溫燦把背包摘下來,隨手往旁邊的沙發椅撂下,一把就將夏星眠薅過來使勁抱住,用力地拍了拍夏星眠的後背,“師妹!”
夏星眠被她拍得猛咳一聲,嘴裡的薯條差點噴出來。
陶野盯著溫燦仔細瞧了半晌,終於想起來了。
數年前,在她人生中最不喜歡的那天,夏星眠在暨寧的演出之後,她去找夏星眠。
在地下車庫,電梯一開,她就看見夏星眠和這個女人勾肩搭背,好不親密。
或許這個女人,也是構成她那麼不喜歡那天的因素之一。
陶野按捺下心裡的酸澀感,盡力維持著臉面上的禮貌,“這位是?”
夏星眠回答:“她是我在樂團的師姐,我們都是插rlie老師的學生。”
陶野走到桌邊,拿起茶水壺倒了杯花茶,放在桌面上。
她回過頭,看似很輕掠地瞥了夏星眠一眼。
“還抱著?”
夏星眠馬上一把推開溫燦。
溫燦叉著腰,不忿地罵:“你個小兔崽子,我們多少年沒見了?你出息了,敢推你師姐我了!嘖……媽的勁兒還挺大,杵得老娘肩膀好疼。”
夏星眠繞到桌邊,拉開椅子:“坐這兒喝口茶吧,阿燦。”
溫燦坐下,一口氣喝完那杯花茶,看來是趕路趕得相當渴了。
夏星眠先走到陶野身邊,小聲請示:“姐姐,我和我師姐說兩句話?”
陶野:“說唄……”
話落,陶野就端著托盤去後廚了。
夏星眠覺著哪兒不對,不過,想著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兒,還是等溫燦走了再問問陶野。
她先在溫燦對面坐下,又給溫燦續了杯花茶。
問對方:“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我這兒來?”
溫燦挑唇笑了笑,從包里抽出兩張捲起來的票,遞給夏星眠。
“我在樂團多忙啊,怎麼可能有時間單獨跑來找你。是樂團這次來了雲州,三天後的演出,專門給你留的第一排座位。你回頭帶上你的那個姐姐,千萬要來啊!”
夏星眠接過票子,攤開來看,“居然來雲州演出麼。”
“演出地點都是老師定的……”溫燦意味深長地說,“本來我們這一程沒有來國內的打算。你猜猜,為什麼老師會改了行程,定了雲州?”
夏星眠慢慢捲起門票,放進口袋裡。
她垂著眼,沒有直視溫燦的目光。
因為她知道溫燦話里的意思。
她也知道她需要做出怎樣的答覆。
“我不會回樂團的,阿燦。”
“為什麼啊?”
溫燦不禁提高了聲調。
“你明明那麼有天賦,彈得那麼好,老師又那麼器重你!你這些年荒廢事業,我們也始終在樂團里留著你的位置,你不願意主動回去,我們甚至千里迢迢跑到雲州來,難道非得要老師親自來請你,你才肯回去?!”
“我知道你們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謝你們,真的。不能回去我也覺得很抱歉,對不起……”
夏星眠嘴唇抿得發白。
“不要叫老師真的為我再跑一趟,別麻煩他老人家了,我已經給你們造成了很多麻煩,我不想再耽誤老師的時間,還有你的時間……”
“師妹啊,你知道的,我說這些不是想要逼你。我如果想逼你,過去幾年我就不會看著你滿世界亂竄還一句話不說一件事不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給你送兩張門票來。”